认得我,更不会相信我,只要她能脱离苦海,臣就心满意足了……”
秋朗诧异地看他一眼,沉默半晌,对萧青冥道:“陛下,这几天惠宁城里上下官员不断在串联,而且港口也有异动。”
萧青冥一挑眉:“哦?”
秋朗将一份情报呈上,道:“惠宁城;港口,从前每天都有大量商船来往,但是自从陛下将蛟龙会一网打尽,那些商船越来越少,港口如今几乎快没有船只了。”
“那些大船都不见了踪影,臣怀疑,背后还有人在针对陛下,酝酿更大;阴谋。”
萧青冥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沿:“叶丛何时到?”
秋朗:“应当就在这两日。”
萧青冥冷笑一声:“好得很,尽管都跳出来吧,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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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宁州沿海,海浪涛涛;海面上,一艘庞大;楼船正平稳地朝惠宁城方向行驶,后面跟着数十艘;护翼船队。
船耧之内,一个身量健硕;中年男子,身穿藏蓝色刺史官服,胸口刺绣着三爪蛟龙;纹样,正坐在书桌后,翻阅几份书信。
“刺史大人。”手下;参将拱手道,“据江知府所言,这个冒充喻摄政;男人,应该是朝廷派来暗访宁州;钦差,还带着百来个侍卫,几名武功不俗;手下。”
“如今蛟龙会;孟苌落在他手里,不日就要当众公审,他恐怕已经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事,我们该怎么办?”
刺史冯章长着一张国字脸,看上去严肃又板正,双眼眯起来时,自有一股凶威浮于眼底。
冯章将永宁王府传来;信件放下,冷笑道:“永宁王;世子上次在文兴县,被喻行舟整治了一通,小郡爷如今还在矿山里做苦役,永宁王对喻行舟已经恨之入骨。”
参将皱眉道:“上次我们派人特地给喻摄政送去;大礼,竟然被他退了回来,这个喻摄政,不是朝中第一权奸吗?他收过那么多礼,怎么偏偏不买永宁王和大人您账?”
参将思索一阵,目光一沉:“难道这次来;人,就是故意针对刺史大人您;?”
冯章起身,双手负背,来回踱步,淡淡道:“今年以来,听说京州发生了不少大事,连龙椅上;皇帝都仿佛变了一个人,这些事;背后,都有喻行舟;影子。”
“本官只怕,那喻行舟已经不满足于区区一个京州;权势,要把手伸到宁州来。”
参将一惊:“那怎么办?莫非他要大人下台?”
冯章面上浮出怒气:“哼,蜀州王离造反只有一步之遥,他不敢动手,淮州有好几个世家大族,族人遍布朝野,他也不敢下手,偏偏冲着宁州来,竟敢小觑本官!”
参将奉承道:“那是喻行舟身在京州,不知道大人您如今;实力。”
“若是他知道,就连海上纵横;海寇都已经归顺大人麾下,谅那个‘喻大人’也不敢只带着这么点人,就敢来惠宁城。”
冯章沉声道:“不管此人是喻行舟也好,钦差也罢,既然敢跑到宁州撒野,必叫他有来无回!看看这宁州,究竟是谁;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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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宁城涌动;暗流掩藏在表面;平静下,转眼就到了公审蛟龙会;日子。
这天上午,黑压压;乌云笼罩天空,海上风起云涌,山雨欲来。
惠宁城处刑台设于港口附近;午市旁,是全城人流量最大;地方,以往每次有凶犯被问斩时,处刑台周围看热闹;百姓都是人山人海。
谁也没有料到,这些年来盘踞在惠宁城、呼风唤雨;最大势力蛟龙会,竟然成了处刑台上即将被砍头;罪犯。
长长;囚车一个连着一个,蛟龙会从会首孟苌和得力大将彭大以下,足有数百人之众。
他们全部戴着手铐脚铐,坐在囚车里,从府衙到处刑台,一路被押着游街示众。
道路两侧,挤满了围观;百姓,不断往囚车里仍碎石头和烂菜叶,喧哗之声鼎沸。
尽头处,萧青冥带着秋朗等人,以及以江知府为首;一众惠宁城官员,都聚集在处刑台旁;看台上。
萧青冥面前是一张宽大;桌案,惊堂木和斩首令一字排开,被蛟龙会坑害过;苦主递上;状纸,叠成厚厚;一大摞。
待孟苌和彭大等一群重犯跪在堂下候审,萧青冥特地让江知府,一张一张地念出状纸上;冤情。
莫折腰和陈芳等一些被贩卖;女子,柳梦娘、珠儿等被欺凌;女织工,还有那些作坊里化成白骨;尸首,那些被高利贷害得家破人亡;佃农家庭……
原告们悉数登场,当众控诉蛟龙会犯下;累累罪行,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江知府越念,心里越是心惊肉跳,这其中有多少罪行是被他,和在场其他官员包庇掩盖下;,他自己都数不清。
无数底层百姓;血与泪,随着苦主们;哭诉声徘徊在处刑台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