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杂货铺,陈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
她点开手机,点开许真真发来的联系方式,不由疑惑,那个侦探到底是什么来头?
将号码复制,粘贴在搜索框里,一个头像出现在视野里。
那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青草地,和阴沉沉的天呼应着。
让人第一眼看时觉得心旷神怡,但一细看却隐隐有些压抑的感觉。
昵称是一个单字母F。
陈独的手指在添加的按钮上悬着,久久没有按下。
她的脑子里很乱,所有的事情像毛线团一样缠绕在一起,找不到头。
许真真的立场她只敢相信一半,好听点说是警惕心在作祟,难听点说就是被迫害妄想症。
或许许真真也是烟花中的一员呢?
那也许这个F是针对她的连环套中的一环。
那份资料……
几张白纸被轻轻地放在大腿上,烟花的势力这么复杂,人员组成也是鱼龙混杂。
连包尚一和徐柏岩他们看样子都不是很清楚,这个人却已经调查出来了一些很重要的部分。
要么就是真本事,要么就是他们组织里的人。
陈独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是值得他们费尽心思的。
但是从这些人的跟踪、偷窥中可以见得,她似乎在那个组织里还挺被“重视”的。
虽然合作的风险很大,但是陈独对这个组织的了解还是不够,那只能是被动防御,很难主动出击。
这并不符合她的想法。
她想了想,切换上小号,加上了这个号码。
已经晚上十点,F的好友申请很快就通过了。
对方向她打来了一个问号。
F:?
一个句号:朋友介绍来的,可以发个地址吗?想当面跟您说。
F:可以。
F:新城区前综公寓负一层06号。
F:我的侦探事务所地址。
陈独看着这个地址,惊讶地张了张嘴,这个F给的地址居然是她们学校的家属楼的地下室。
明天本来也要去学校,她决定顺路去看看。
陈独刚想关掉手机,开始洗漱,徐柏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现在方便说话吗?”电话那头传来徐柏岩的声音。
“可以,我一个人在家,你说吧。”
对方的声音有些严肃,似乎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通知她,陈独不由得挺直了脊背。
“录像带被替换了。”
“什么?”
这消息实在是太过炸裂,让陈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毕竟怎么说,她对非自然处理局还是比较信任的。
而这么大的一个机构连一卷小小的录像带都不能妥善保存,这个消息让谁知道都会感到荒谬。
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将事情娓娓道来。
“看来你的直觉真的没错。”陈独评价道,“不过就是行动的有些晚了,让他们先动手了。”
她暗自思忖道,非自然处理局也不是多安全。
徐柏岩虽然声线没有什么变化,但陈独依然能听到她语气里的落寞。
毕竟也是共事了许久,陈独不由得安慰了两句:“那个录像带确实很重要,值得他们冒着暴露的危险动手。”
“不过也算是好事,不然也不知道在未来的某天这个没被发现的定时炸弹会突然爆炸。”
“嗯。”
“给你打这通电话,是想请求你帮一个小忙…….”
徐柏岩的请求并不难做,陈独一口答应下来:“正好我后天就要去做任务,我出来后可以借这个任务演戏。”
她关掉手机,进入梦乡。
梦里,爆炸的场景不断重复,陈独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不断地分裂又重新组合在一起。
“罗荷!!”
她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喊着罗荷的名字,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一遍又一遍地炸成碎片。
汗水浸透了她的睡衣。
场景变幻,从小到大中见到的所有血腥场景轮番上阵,亲友们死亡的狰狞面孔在脑海里不断浮现。
陈独像一个隔在玻璃外的观察者,无论多么痛苦都不能阻止,只是眼睁睁看着那些和她情感联系极深的人一个一个死在自己的眼前。
陈独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无论如何都醒不来,极度的痛苦中,她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并不大,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她听起来觉得有些耳熟。
“你想要她们回来吗?”
“回到你的身边。”
不断重复的场景,和这两句话交叠在一起,陈独内心几乎有些动摇了。
她当然想,她做梦都在想。
“我能让她们回到你的身边。”
“只需要你答应我……”
答应?
这是陈独的敏感词,她的意识强制清醒过来。
陈独猛地睁开眼,一身冷汗。
想到刚才的动摇,她不禁感到有些后怕,如果刚才没有反应过来的话,现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东西简直无孔不入,她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剧烈的心跳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