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日头高悬,炙烤着这个宁静又古旧的小村。
陈家的院子在村里算大的,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从院门口延伸至正屋,两侧的花草在烈日下有些萎靡。
正屋内,气氛压抑的仿佛要凝固
“啪!”一声脆响。
虞瑶刚有意识,还没搞清楚状况,脸便重重挨了一下,整个人都被扇到了床边,嘴角也是渗出血丝。
“你这个贱骨头,丧门星,自从进了我陈家,就没个好事,三十两银子换来你这么个玩意儿。”
女人尖锐的咆哮声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
虞瑶这会刚穿过来,脑子还是迷糊的,脸上的巴掌让她火辣辣的疼。
她微微睁开眼角,就看见面前站在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满脸皱纹,吊着一双眼睛,模样凶神恶煞。
一身质地不错的棉布衣,头上的银簪子在昏暗的屋内有些晃眼。
手指几乎要戳到自己脸上,口中骂骂咧咧不断,非常难听。
她恼火的很,管这个老女人是谁,敢打自己,不还回去怎么行?
“啪!”
虞瑶这一巴掌抽的又狠又急,屋内顿时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像施了定身咒。
婆婆王氏像见了鬼一样,瞪大眼睛,那眼神先是惊愕,随后便是滔天的怒火。
“你...你这个小贱人,敢打我,反了你。”
王氏扯着嗓门大喊,喊的都有些破音。
随后,就像一头发狂的母兽扑过来,又抓又打又骂,“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打我,我花大价钱把你买来,你却克我儿瘫痪,我没把你丢出去,你还敢打我,你就该千刀万剐,你以为这是哪儿,由不得你撒野。今天,我就要替你那没家教的爹娘好好教训你。”
虞瑶见这老女人扑过来,本能的想要躲开,不知道是常年没有吃饱,身体太虚,还是跪太久了,膝盖火辣辣的疼,这反应就慢了。
被王氏扯住头发,那力道,她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扯掉了,疼的她眼泪都要掉下来。
她眸底闪过厉色,心一狠,忍着膝盖的疼,一脚踹向王氏的肚子,那力道,几乎用了全力。
王氏被她踹的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她“嗷”的一声惨叫。
她捂着肚子,脸色煞白,半天缓步过劲来。
在一旁看戏的陈家老大媳妇赵氏、老二媳妇钱氏都惊呆了,愣了一下才急忙去扶婆婆。
老二媳妇嘴巴最甜,平时也最得婆婆王氏喜欢,这会关心的问道:“娘,你怎么样了?”
老大媳妇赵氏也装模做样的查看婆婆王氏的情况。
陈家老大和老二以及陈家老头都出门干活去了,只留了几个女人在家里。
床上的陈家老三陈修远又气又急,他虽然瘫痪不能动,但脑子却是清醒的,这会人也醒着。
他一面心疼媳妇,一面见老娘挨打心里也不好受。
他想要起来阻止,偏偏身体不能,只能无奈的虚弱道:“你们别闹了,都是我不好,不关瑶娘的事。”
王氏缓过劲来,听到儿子陈修远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到现在还护着她,你看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说着又要往虞瑶这边冲。
赵氏和钱氏赶忙拉住她,赵氏劝道:“娘,您消消气,三弟说得对,这事儿闹大了,可不好看,没得让村里人看笑话。”
钱氏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娘,您先歇会儿,可别气坏了身子。”
就在这时,门外匆匆走进一位身着青衫,面容俊朗,风度翩翩的男子,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
正是陈家六郎陈慕风。
他本来在屋里温书,可这边动静实在太大,闹得他压根看不进去,想当听不见都不行。
“六弟,你怎么来了?”
床上虚弱的老三陈修远,见到六弟,眼神闪过几分复杂和羡慕。
陈慕风未及回答,目光先是落在虞瑶身上,见她发丝散乱,脸上还带着巴掌印,但眼神却是倔强愤怒。
倒是和平日里唯唯诺诺,以及“丧门星”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的心,莫名动了一下。
“我...我听闻三哥屋里吵闹,担心出事,便过来看看。”
他声音温润,缓缓走进来,试图缓和屋内紧张的气氛,“娘,三嫂,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
他不用问,都知道此事大概率是母亲先动手,但三嫂会还手,倒是出乎他意料。
但也可以理解,娘向来不待见三嫂,从来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打骂是常有的事,以前有三哥护着。
三哥瘫痪后,娘就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三嫂身上,也认为是三嫂克了三哥,打骂更是家常便饭,今日这般场面,时不时便会上演。
王氏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虞瑶的鼻子骂道:“你看看她,哪里像个为人妇的样子?我花那么银子,本想为陈家延续香火,谁知她竟是个克星,害得你三哥瘫痪在床。如今,她还敢动手打我,简直反了天。”
虞瑶听着王氏的指责,微微皱眉。
这会她也算搞清楚一些情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