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快松手!你就算再恨北堂翎,也不能滥杀无辜啊!”云帆疾步上前阻止,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西凉王。
千羽寒只觉得好冷,浑身被寒意包裹着,别说用摄魂术了,就连好好地站在原地都有些困难。疼痛突如其来,呼吸困难,她无力地倒在了西凉王的怀中。
西凉王颤抖的双手抱着失去知觉的千羽寒,深眸中饱含着的热泪终于是轰然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他凝着她,花一样的颜,水一样的眸。
低眉浅笑如天山顶端兀自飘落的雪一般清雅难言。
千羽寒全身发凉,颤巍巍地缩进西凉王的怀里,想汲取一丝暖意。
西凉王紧紧地抱着她,眼角莫名地生出了几丝牵挂,她的脸上没有面具,不是易容,真的是她吗?
“云帆,她是谁?”西凉王肃然开口,寒意迸射,让人不寒而栗。
云帆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恭恭敬敬地回道:“她是北堂翎的未婚妻!”瞅了瞅此刻毫不动容的西凉王,继续道:“也就是五年前要来和亲的北洲公主!”
西凉王的眸色一阵黯淡,抱着千羽寒缓缓起身,不发一语。
云帆凝了眼脸色惨白的千羽寒,轻声道:“她中了寒咒!”
黑眸一凛,西凉王的神色瞬间变得冷硬了起来,寒咒。
寒咒!!!
西凉王抱着千羽寒走了,只留下云帆一个人呆呆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内,纳闷不已。
“帆儿!”大殿外长公主的声音迎面而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追了过来,“你没事吧,让娘看看!哪里伤着了?要不要找太医瞧瞧?”
云帆摇了摇头,完全没有心思道了一句:“娘,我没事!”
“哪里没事了,娘看你怎么一脸不高兴。说,是谁欺负你?”长公主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急着给宝贝儿子去出头,风风火火。
“有娘你在,谁有那个胆子欺负我!”云帆摇了摇,“走了走,回家了!”他恋恋不舍地回头凝了眼大殿,略带失落地离开了。
***
清雅屏风后,一只大木桶,里面冒着微微的热气,水面上娇艳欲滴的花瓣异常的耀眼。
千羽寒昏迷着身体浸在木桶内,长发飘飘垂于腰间,不施粉黛,皮肤白如雪,微微红晕印在腮上,一双水眸被纤长的睫羽覆盖着,小嘴微微上翘,让人有一种吃掉的冲动……
“大王,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几个宫女识相地退了出去。
负手凝立在窗前的西凉王缓缓转身……
***
公主府。
“娘,你有没有见过大王魂不守舍的样子?”云帆越想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总觉得今日西凉王看千羽寒的眼神不对劲。
把她一个人留在皇宫里,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哼!二十年前,他自从遇到长风流云以后就经常会魂不守舍的,这些年算是在正常不过了!”长公主不由地感慨道,“哎,身为帝王,就为了这个么女人,后宫虚设,连个子嗣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长风流云……”云帆一阵凝眉沉思。
“行了!行了!帝王心,深如海,就你那几根直肠子还想明白呢!赶紧吃菜吧!”长公主不住地替云帆添菜,眸中满是宠溺。
“不对!”云帆猛然从饭桌上跳起来,难不成他是把羽寒当成了那个什么流云,匆忙往外跑去,“不行,我要进宫一趟!”
“哎,帆儿……”长公主不由地叹首,“真是翅膀硬了,由不得娘了!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不省心啊!”
“长公主,宫里的刘公公求见!”侍女轻声禀报道。
“说吧!什么事?”长公主心情不佳,不耐烦地问道。
“启禀长公主,今日云公子带入宫中的那名女子,和当年的长风流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刘公公略微有些害怕。
“什么?”长公主不由怒气从生,“长风流云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看到大王亲自抱着那名女子进了寝殿……”刘公公轻声回道。
“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长公主一脸愠色。
“来人,进宫!”
*
西凉王凝着如同出水芙蓉般的千羽寒,黑眸散发着痴迷而灼热的光芒……
“流云!”他安静地闭上深眸,一掌拍出,稳稳地落在了千羽寒素白的肩膀之上,水花飞溅,透着几丝淡淡的红粉色……
眼前浮现出动人的一幕幕,仿佛昨日重现……
二十年前。
“王子,这么跳墙逃走会不会被大王和王后发现?”一直追随在左右的小太监毛忠满心担忧地问道,不时还瞅瞅红墙高瓦,好像里面会有人随时飞出来把他们抓回去。
“放心,不会有事的!”赫连浩天优雅地弹了弹衣间上的尘土,兴冲冲地朝着毛忠道,“天天闷在书房里,都快成书呆子了!”
“是!”毛忠连忙跟上,“王子前些日子要找的地方奴才已经找到,马就在前面不远处。”
绿野茫茫,萍踪无影。
赫连浩天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嗅着花香绿叶的味道,如同脱缰的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