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 她大姐对孩子一向不赖,见得多,自然感情更深。 方海瞪大了眼,不知道要感激进步,还是嫉妒大姨子都曾排在自己面前。 他努力安慰自己,假以时日,也是有可能超越苗苗的。 他在这里要争,在媳妇那里更要争。 问她:“我啥时候能排在两个孩子中间?” 瞧瞧,他都不敢说超越禾儿,那是她妈的心头宝。 赵秀云没好气推他,说:“现在,行了吧。” 哪怕是随口应,方海也认,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赵秀云心软下来,想想还是把今天跟求老太说的话跟他说。 方海的反应也一样,说:“你这都教的孩子什么?” 反正是他说的要诚实,赵秀云被偏爱就破罐子破摔,说:“我就是这么怕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方海忍不住摸她肚子,这得生孩子生得多难,才能怕成这样。 他也没有觉得这样不妥的底气,想想说:“你那天不是说有那个什么计生用品,咱们也领一点,万一怀上呢。” 赵秀云立刻警惕道:“你去,我张不开嘴。” 避孕这件事对她来说没什么概念的,本来觉得医生说不好怀,大概就是怀不了,现在想想还是不够安全。 方海也不忘强调说:“咱们都会活得好好的。” 还要到七老八十呢,一天天净琢磨这些不吉利的事。 赵秀云扑腾起来,说:“都是没随军之前的事。” 那时候又不熟,她当然得为孩子多做打算。 方海一下子有些后悔,说:“当年绑也该把你和孩子绑到西北。” 条件确实艰苦,他自己也只提过一次,就没再提。 赵秀云忍不住假设道:“要是我一结婚就随军会怎么样?” 怎么样? 方海忽然想起来,说:“有一年下大雪,冻死不少羊,队里一口气全煮了,随军家属也能分不少肉。我那时候就想,你和孩子要是在,能多吃口肉。” 他就是普通人,想不出那些风花雪月的。 羊肉啊,沪市不常见呢。 赵秀云被他说得都馋了,开始琢磨哪里能弄到羊肉。 方海听了笑说:“弄得到也不一样,西北不是这种羊。” 赵秀云不服道:“都是羊,我看吃到嘴里都差不多。” 又说他:“你怎么这么扫兴,有得吃不就行了。” 方海连忙告饶道:“我知道哪里有。” “哪里?” “上回出去训练,山里看到的,我回头问问去。” “行,要羊腿啊。” 就这么说定,方海第二天真想办法牵回来一只羊。 一只活羊! 咋不弄只活猪回来? 赵秀云和“咩咩”叫的羊四目相对,气急败坏说:“你弄它回来做什么。” 还在咬她好不容易才活起来的葱!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方海说:“人家就出一整只,我也没办法。” “那就不要啊!又不是非得吃。” 方海赶快哄她说:“剁一剁放冰箱,能吃很久的。” 都说给她弄羊回来,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要不是家里有冰箱,赵秀云能把他的头剁下来,看天色太晚,没好气道:“明天一大早必须弄好。” 杀羊又不是小动静,方海借了食堂的地方,满院的人都去围观,热闹得像过年看杀猪。 禾儿叮嘱再三,要妈妈叫她起床,大着胆子跟过去,从眼睛缝里看一眼,立刻捂上。 小孩子总是害怕的,就是赵秀云也不太爱看放血,回家腾冰箱。 陆陆续续有人来敲门,问肉能不能换一点。 连肉带骨小三十斤,赵秀云巴不得有人要,忙不迭应,又去借秤回来,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一只羊腿。 把方海心疼坏了。 倒不是为了肉,而是他的私房钱,怎么左手倒右手,就变公家的了?他现在攒钱可没有以前容易。 赵秀云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不高兴费劲弄回来的肉孩子没吃多少,解释说:“冰箱真放不下。” 为了省三百块,买的小一号,谁知道越用越不够用。 方海听出她误会,可怜巴巴说:“媳妇,我能要五块钱吗?” 口袋空空,孩子要是想吃糖他都买不了。 花钱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呢? 赵秀云有时候真是气他这个性子,也知道他单舍得为她和孩子花钱而已,不然哪能攒下那么多钱。 这么想,气顺许多,大方给他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