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忽然暴怒离场,在场的一众官员们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最后一致认为,这完完全全就是严尚书不肯掏那七千万两银子的锅。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严尚书的眼神里,都带上了几分责备与不赞同:
“严大人,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轴呢?
人家叶大人都已经说了,那火车一旦开通,每年是能有一千万两进账的。
最多七年,这投进去的钱不就回来了?你还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就是啊!那铁路多厉害,严大人难道还看不懂?
别的不说,你就想想,咱万一哪天和人打起来了,不管对方什么计谋什么兵法策略,咱们的援兵说到就到,指哪儿打哪儿,这不妥妥的战无不胜?
这你都不同意,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严大人呐,你这……哎!你说你以前这么抠也就算了,
如今国库又不缺这七千万,之前天盛学院那只出不进的几千万两你都出了,这利国利民的七千万,你怎么还拧巴上了?”
云舒:“?”
说严尚书就好好说,没事儿扯上她的天盛学院做什么?
不爱听这话的云舒转身就要离开,
已经被人围着指责了一圈的严尚书却是一个跨步过来,正好挡在了她的跟前:
“殿下请留步!”
“严大人可还有事?”
云舒挑了下眉,就见后者苦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道:
“那个……殿下若是要去御书房见陛下的话,可否替老臣说两句好话?
就……老臣只是从前节省习惯了,听到这七千万两银子一时间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但如今也都已经想明白了,此事的确是老臣不对,还望陛下能保重龙体……”
“行。”
“太女殿下若是不愿,老臣也……什,什么?”
没想到云舒会答应得这般痛快,严尚书被拒绝的说辞都想好了,慢半拍反应过来后,他表情都还显得有些呆:
“殿下答应了?”
“严大人这是不希望本宫答应?”
云舒很好说话:
“那不……”
“老臣多谢殿下!”
生怕云舒又反悔了,严尚书连忙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来:
“殿下果真宅心仁厚……”
“少拍本宫马屁。”
真要觉得她有那么好,有本事以后在她张嘴要钱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把钱给出了啊!
嘴上说得好听,实际行动一毛不拔有个屁用。
云舒轻哼一声,懒得听他继续奉承,直接抬腿就走:
“本宫只是不想父皇真被你给气出个好歹来。”
“是是是,都是老臣的不是……”
……
从御花园一路走去御书房,云舒到的时候,宣武帝那份儿诛杀全倭国人,一个不留的密信都已经被龙影卫亲自带着送往倭国那边了。
或许也是因为这封密信已经被送出去的原因,宣武帝这会儿瞧着总算是心平气和了许多。
见云舒一进门儿就盯着他的手瞧,还自己拿起帕子,不紧不慢地擦了起来:
“看什么呢?”
“看您刚刚锤过树的手。”
云舒一点儿也不委婉:
“儿臣来的路上其实还叫了太医,人现在就在外面候着,您要不让他进来给上点儿药?”
宣武帝:“……”
什么叫刚刚锤过树……
虽然这也是大实话,可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没好气地将帕子扔到一边,宣武帝轻哼一声:
“传。”
外头陈太医接到传召,连忙背着药箱进了御书房。
小心翼翼捧起宣武帝那只伤手一看,心中顿时就是一惊——
陛下这一拳,是真用力啊!
那树干上的木渣木刺儿都有的扎进了皮肉里……
这得是发了多大的火?
一会儿他要是处理伤口的时候,再给陛下碰疼了,陛下该不会拿他撒气吧?
陈太医战战兢兢地从药箱里取出镊子,在火上过了一下,
不过是取几根小木刺的工夫,愣是给他自己吓出了一脑门儿的冷汗。
好在宣武帝从头到尾别说发怒了,就连吭都没吭一声,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另一只手上甚至还拿了本奏折看了起来。
陈太医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又让人取了清水,将那取完木渣木刺的伤口冲洗了一遍,
擦干之后正要抹上外伤膏药,就听一旁安安静静看了半天的太女殿下忽然出声道:
“且慢。”
“太,太女殿下?”
本就有些紧张的陈太医拿着药膏的手一抖,差点儿把药箱给碰倒了。
就连宣武帝也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了云舒:
“怎么?”
“儿臣就是好奇。”
云舒指了指宣武帝还未上药的那只手,后半句话却是对着陈太医问的:
“这样就直接上药了,没有伤口消毒的步骤么?”
“伤口消毒?”
冷不丁听见一个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