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鬓角的流苏簪子:“今年圣上寿辰也是一样热闹呢。”
见听不到什么,赵嬷嬷侧着的身子收了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姜藏月眼眸平静。
日光晃眼。
春末夏初干燥的空气从鼻腔一路燥到心里,光影偶尔落在指尖,她下意识动了动,与家人在一起的温暖错觉似在身上停留了好多年。
......
宫中尚未开宴。
东宫的婢子服侍纪烨晁穿上蟒袍,扣好吉祥云纹纽子,这才低眉顺眼退至一旁。
紧接着他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的发下去,一时间东宫跟着也热闹起来。
屋内,纪烨晁抿了一口雪参燕窝汤,这才缓缓放下汤碗。
“太子殿下。”近身侍卫恭敬行礼,压低声音在他耳畔开口:“安乐殿那边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纪烨晁听着底下人的安排,终是满意笑了。
“今日寿辰必定是东宫得脸,安乐殿的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侍卫连忙迎合,只是忽而想到什么:“纪尚书如今为圣上办事,动了他的人只怕也有得闹。”
纪烨晁不甚在意一笑,摆摆手。
“宫里的事儿他手没这么长。”
侍卫称是。
纪烨晁弯唇:“不过一个区区亡国质子,还妄想踩在我头上不成,动了姜月不过是给他一个警告。”
他继续道:“如今宫中就只有一个纪烨宁,不先下手为强,还等着他反咬一口?”
随即,一旁婢子小心为他戴上玉佩,他转了冰冷脸色:“如今他的心思的确越来越厉害了,这件事你务必要办好。”
“属下明白。”侍卫低头这才转身出去。
崇明宫里,沈文瑶方用过早膳又漱了口,同样问起了东宫的情况。
“本宫先前交代的事情你让晁儿记牢了。”沈文瑶眸色深深:“寿辰贺礼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雪仪应了一声,不解问:“娘娘,太子殿下向来听您的话,又怎么会乱来,您放宽心才是。”
“况且,圣上寿辰年年如此,太子殿下今年得以主持寿辰,必定不会有差错。”
殿下自小就在皇后娘娘的羽翼下长大,很多事情都不会擅作主张,至于安乐殿和通州之事,按下去也不过就是转瞬的功夫。
娘娘实在太过于杞人忧天了。
“晁儿莽撞。”沈文瑶道:“在圣上眼中,父子之情总抵不过万里江山,不得不小心。”
她目光落在雪仪身上片刻后遂收回,分明是身着金凤朝服雍容华贵的女子,面孔却似浸透在冰凉之中,透着一片死气沉沉。
她接过雪仪递过来的簪子,慢慢戴在头上。
她唇角笑意越来越淡。
“东宫不能有行差踏错。”
......
寿宴在即,承清宫大殿前越发热闹。
殿内朝臣百官也即将散朝,各府朝臣家眷也陆陆续续进了宫中。
寿宴安排在大殿前。
乐坊的乐队都集中在彩楼下的彩棚中,他们头戴长脚?头,且因为队伍不同穿着紫色、绯色、绿色三色宽衫,腰系镀金凹面腰带。
倒是好不喜庆。
而这会儿不少朝臣及其家眷都被安排坐下。乐队最前方五十面款式相同装饰有彩绘花纹的琵琶也全部到位,再后面是箜篌,已有人开始热络交谈起来。
相熟的世家小姐们三五一桌,嬉笑说着一些悄悄话,因着圣上还未至,是以气氛还算轻松融洽。
弹奏箜篌的婢子素手芊芊,拨弦演奏,再往后是放置高架上的大鼓,鼓身花纹底上绣金龙,击鼓人手上拿着金箔,挂着垂结带的鼓槌,表演时结带飞舞,宛若流星。
借着正热闹时,姜藏月与江惜霜说出去一下,再回来时已经安排好了不少事情。
江惜霜还不知情,瞧见人回来只笑道:“安妹妹往年不在京中定然是不曾见过的,等会儿他们这边一击鼓后面的鼓仗就会响应,待舞者入场时,他们就双手交叉,耸起双肩一起舞蹈起来,平日里难得一见。”
“不过除了热闹今年宫中就只剩下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了,也不知还会闹出多少事。”江惜霜幽幽一叹。
不久后,纪鸿羽处理完朝堂上的事情带着文武百官姗姗来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齐下跪行礼。
“平身吧。”纪鸿羽淡淡嗓音传来。
姜藏月视线不着痕迹落在纪鸿羽身上五爪金龙龙袍之上,那样耀眼夺目的金色,绚丽夺目的重重刺绣,衣饰繁琐,看得久了,竟让人有些恍惚。
她随即垂首。
与纪鸿羽并肩的是皇后沈文瑶,下首是华贵妃,再往下是柔妃安嫔等人,皆是笑意晏晏。
自大皇子三皇子死后,宫中也不曾有新的皇子降临,是以瞧着恭贺寿辰的二皇子纪烨宁和太子纪烨晁,多少有些伶仃之感。
太子和二皇子表面兄友弟恭,暗地里还不知怎么互相算计着。
江惜霜以为她不了解,便悄声道:“太子你知道是什么人就够了,这二皇子也不见得是个简单的,你别看他在汴京中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