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力量之汤吗？”山成沉吟，拆解者是这么看待源池的？

原来【秘源】是由“智渊探索者聚合体”所制造的，正如蜜蜂酿造蜂蜜？

“你想要把源池带回你的主人那里……你的主人是谁？”山成问道。

“我的主人……”奈落纠结。

然后它就看到山成的目光扫了过来。

身为一名父亲，他的目光是多么的慈爱啊。

不能背叛主人，不能威胁主人，不能泄露主人的信息，这是被写入了他的最底层逻辑的。

但是正如所有的物质都要由主人分配，遇到混乱一定要得到，如果得不到就自爆向主人发出信号让主人来猎取混乱，也是主人写入底层逻辑的核心法则。

大家都是核心法则，谁也不比谁高贵。

一个失效了，另外一个也不见得还多有效。

在山成慈爱的目光之下，奈落只是小小纠结了一下，就回答道：“我的主人是吞噬者利霍。”

“果然是他……”听到这個回答，山成颇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在奈落回答之前，他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果然，信息总是会追寻信息，他从吞噬者利霍身上解析出来了【吞噬】和【畸变】两个特质，而【吞噬】前期更是给他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这种信息上的联系，在山成看来就已经是某种毕然，将自己和吞噬者联系在一起。

或许，也正是这种信息，吸引了拆解者奈落。

“吞噬者之卵和利霍有什么关系吗？”山成问道。

“呃……”

慈爱的目光。

“吞噬者之卵是主人制造的‘种子’，如果遇到适合的环境，譬如能量充盈的地方，或者遇到强大的生物，就会吸收能量或者寄生在强大的生物身上自动孵化，直到将能量或者强大生物全部吸收掉，然后它会根据吸收的能量和生物不同，发育成不同的生物，大部分都会变成回归者，在发育完成之后回到主人身边。”奈落赶快回答。

“小部分呢？”

继续慈爱目光。

“其中一小部分，如果发育的非常好的话，就会发育成拆解者。”奈落回答。

“你说它们是回归者，回归者回去之后，会再发育成拆解者吗？”这次山成把目光挪开了，但是奈落已经完全被慈爱的目光暖化了。

“不，回归者会回到主人的身体。”奈落顿了顿，看山成似乎有点不了解，连忙解释道：“被主人吃掉。”

某种植物！

山成差点爆了粗。

如果自己制造了种子，为什么自己又要吃掉？

这不是吃自己的孩子吗？

但是利霍的身体，连自己的身体都吃……

果然是自己无法理解的生物。

了解了吞噬者之卵，山成对自己之前吃掉了一个还没孵化的幼小生命的些微负罪感已经消失不见。

果然回去也是被吃掉，那不如自己吃掉。

鸡蛋鸡肉都是鸡嘛，大家谁也别说谁。

“如果你还要回到吞噬者利霍身边，那就说明，吞噬者利霍也在秩序之眼上？”

“不，大人，主人在宇宙深处，属于他的领地里。”

“嗯？”山成一愣，“不在这里？”

他顿了顿：“你能离开秩序之眼？”

“秩序之眼的土族生物是无法离开的，但是我可以离开。”奈落回答。

山成明白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生态箱，那么拆解者就是从生态箱外飞来，猎杀生态箱里昆虫的虎头蜂。

这个世界里的土族生物，就像是昆虫一样，被信息素或者其他的力量约束着，但这种信息素无法约束拆解者奈落。

“奈落老兄，我需要你的帮助。”山成道，“我能信任你吗？”

“当然，大人，您的吩咐，我的使命。”奈落低下眼睑：“您需要我做什么？”

……

目送着奈落向天空中飞去，埃索拉低声道：“大人，能信任它吗？”

“我觉得可以信任。”山成看着天空中逐渐飞远了的奈落，对埃索拉道，“因为我从它身上，看到了某些特殊的特质……”

某些只有在秩序生物的身上，才能看到的特质。

这一刻，山成其实觉得有些荒谬的。

秩序阵营将主控系统分散成了孢子生物，把它变成了混乱生物，然后再将其回收，重新组成自己的主脑，甚至利用智渊探索者聚合体的【强制】、【强加】等特质，来维持秩序阵营的“秩序”。

而混乱阵营的强大存在吞噬者利霍，利用秩序阵营的特质，给自己制造“工蜂”，让它们永不懈怠地反哺自己。

看得出来，一千三百万年前的那场战争，让它们彼此都从对方身上学会了很多。

也毁灭了两个纯粹的阵营。

难怪老厨说，外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的混乱生物，早就已经不是一千三百万年前的混乱生物。

现在的秩序阵营，也不会回应它那来自一千三百万年前的呼唤。

天空中，奈落向距离雪山第二近的那颗太阳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