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自己的智慧和忍耐,他保护了自己的村子。
即便……这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他知道自己很难挺过去了,这只野兽,比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便得更加狡猾、更加凶残了。
但再怎么凶残狡猾的野兽,也不过是野兽罢了。
“我当初就不该放跑你……”泽鲁牙挣扎着爬了起来,爬向了陷阱的边缘,“你从我的手里逃跑了几次?两次还是三次?”
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跑你了!
泽鲁牙的右手,摸索着找到了长矛,然后紧紧握住。
他爬到了陷阱的旁边,举起了长矛。
“去死!”
这不是弗雷扎人经常使用的武器,弗雷扎人最擅长使用的,是来自岩壁的单刃岩磨出来的石刀。
但这把长矛,是由一根格外锋利的犬齿磨成,它来自于泽鲁牙成年之后猎杀的第一只猎物,一只比普通的螺角霜狼大了几乎一倍的狼王。
这只狼王带领着成群的螺角霜狼不断侵扰弗雷扎人的聚集地,直到泽鲁牙等待它落单换角的时候,杀死了它。
这也是泽鲁牙杀死的第一只螺角霜狼。
而眼下的这只怪物,将会是他杀死的第二只。
泽鲁牙眼中凶光闪烁,他聚集起自己所有的力气,就打算把长矛掷出!
但……
他的动作定住了。
陷阱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那只狡猾的螺角霜狼,也没有什么猎物落入其中的痕迹。
底部削尖了的尖刺依然树立着,却没有任何东西落在上面,更别说被刺穿。
泽鲁牙心脏一抽,那怪物呢?
那只螺角霜狼,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不在陷阱里?
然后,他就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喘息的声音。
以及腥臭的呼吸。
那是他的同伴的尸体的臭味。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泽鲁牙想要回头,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痛。
一只血盆大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杀了我吧。
杀了我!
他绝对不会带着这只野兽,回到自己的驻地。
但是,那只怪兽并没有杀掉他,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趴在他背上的野兽离开了。
然后,他被翻了过来。
泽鲁牙躺在地上,身上已经再也没有力气了。
他只能徒劳地看着那只螺角霜狼,看着她留下的阴影,以及她冷酷的双眼。
杀了我!
为什么不杀了我?
泽鲁牙看着她冰冷的眸子,莫名得感觉一阵战栗。
不对,有什么东西不对!
这家伙想要干什么?
塔拉克斯低着头,盯着这宿命的敌人。
泽鲁牙是卡尔萨村最好的猎手,也是杀死她孩子的敌人。
她甚至嗅到了泽鲁牙身上,有属于她的宝宝的味道。
那味道在泽鲁牙的双手之上,格外浓郁。
就是这个人,杀死了她的孩子。
她本应该直接杀死他。
但刚才咬上去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什么。
前所未有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的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觉醒。
有什么东西流入了她的体内。
像是某种记忆,又像是某种思绪。
塔拉克斯眯上了眼睛,她的眼前浮现了一个山洞,山洞里铺着厚厚的毛皮,还点着篝火。
一个弗雷扎女人,一个婴儿。
是泽鲁牙的妻子和孩子?
塔拉克斯低下头,紧盯着泽鲁牙,然后又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鲜血流入,除了鲜血,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那画面,越来越清晰,半圆形的山,蜿蜒的道路,废弃的螺角霜狼的巢穴……
塔拉克斯猛然一口,将泽鲁牙的脑袋咬下,半个胸椎,被从他的体内拽出来,还带着残破的心脏和些许呼吸滤膜。
泽鲁牙的心脏收缩着,断裂的血管在飞速闭合,即便是仅剩心脏和些许的内脏,在鲜血干涸之前,他依然没有死去。
他几乎已经看不到什么东西了,也感觉不到疼痛,他心脏附近的附脑和大脑不断切换着,时而昏迷,时而醒来。
然后他看到了半圆形的大山,看到了蜿蜒的道路,看到了野兽的影子在地上飞跃,看到了那冰冷的眼神。
“咳……咳……”他拼命挣扎着,想要发出什么声音。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要咬死这只野兽。
但是……那一切只是妄想。
当他看到那熟悉的山洞时,他的心脏猛然收缩,仅剩的血液,完全泵入了他的大脑,他的意识清醒过来。
“逃——”
他的声音像是漏气的气球,没有传出半米远。
那野兽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了背对着山洞门口,正在照顾床上的婴儿的女人。
快逃,快逃啊,快逃!
他拼命想要呐喊,却没有丝毫声音发出来。
他生怕塔拉克斯杀死自己的妻子孩子,但塔拉克斯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