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卡住了。 韩则城放下那沓纸,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的事情虽然是旧事,但想要查也并非难事,更何况这些东西并非是我现在查来的,你们可以翻开看看,当年大学办办事员的笔录,革委会前身办事员的笔录......这些都是事发不过才几个月,我的结婚申请递交上去,部队就派人去查的。” 林婉华面色一下子煞白。 全身的血,不,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人抽了。 她惊恐地看着桌上的那沓东西,似乎是想冲过去揭开确认,但脚却又像粘在了地上,全身发软,然后就瘫了下去。 苏建州也像是被什么给重击了,又像是被什么给压住,腰都直不起来。 他哆嗦着手去翻那些东西,却连一张纸都揭不起来。 韩则城的话其实还并没有说完。 他转头看了一眼袁伯承。 前面的事发生的时候他其实一直都在楼上看着。 他视力非常好,几乎能看见每一个人脸上细微的表情。 他看到了苏若在威逼苏建州时,这一位脸上的不认同,虽然不明显,但却瞒不了他。 不过是伤不在自己身上不痛罢了。 他道:“袁副院长,你父亲的案子已经在调查当中,相信不久之后就能平反。当年重伤他的人,政府也一定会查出真凶,还袁老校长一个公道的......现在已经有几个人正在被调查中,其中有一位还和现在在委员会做主任的林志和有些渊源。” 袁伯承先还只当韩则城是来跟他说寒暄的的话,听到最后一句才蓦地瞪大了眼睛,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一脸的震惊和茫然。 “你是说我公公当年被人举报和重伤,也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打人事件,而是跟若若被人举报,被逼下乡一样,是有人策划?” 袁伯承还没从那话中反应过来,舒越兰却立即听出了韩则城的意思。 韩则城没有出声。 他只是告诉他们事实,但要做出什么判断却是他们自己的事。 舒越兰却已经不需要他的答案,她转身就走到了林婉华的面前......也是苏佳离得远,且瘫在地上像是魔怔了似的一直都没有再出声引人注意。 舒越兰走到林婉华面前,伸手就“啪啪”两声多给了林婉华两巴掌。 她是很有修养的人,但却不代表她脾气不火爆。 她骂道:“你们这种杀人犯,为了一丁点私欲就能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来的人,怎么还有脸天天在别人面前以恩人自诩?这么多年我们经历过战乱,经历过饥荒,见过无数做了不知道多少恶事的人,可也没有见过像你们这种无耻狠毒,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杀人犯!” 林婉华也已经崩溃。 袁老校长的事说实话她也真不知道。 但舒越兰气势盛,她此刻又已经心神大乱,被打了也不敢反抗,呜咽中往后退了就去拽苏建州的腿,道:“建州,我没有,我没有......” 但苏建州却跟被什么脏东西给碰着了一样。 往后退着就跌到了凳子上。 袁老校长那是他的恩师。 所以他是引蛇入门,害了自己女儿,再害了自己的恩师吗? 这回他不是像老了十几岁,而是一下子老了三十岁了。 吵吵嚷嚷的,苏若上前拉住了舒越兰。 这件事她之前也不知道。 先前她面对她爸,威逼他的时候她情绪都控制得很好,但这个时候拉着舒越兰她的眼泪却忍不住涌了出来。 心里的难受止都止不住。 虽然这事不能怪她,但她仍然觉得又难受又愧疚。 舒越兰看到了苏若眼中的眼泪,她伸手抱住了她,差点泪如雨下。 这孩子,到底遭了多少罪啊。 她抱了她片刻,吸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苏若,然后推开道:“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阿若,你也早点休息吧。” 苏若应下。 她再看向苏建州,看着他像是一下子被摧毁的样子。 苏建州看到她看过来,眼中升出了些亮光。 可是苏若看到那亮光,除了觉得悲哀和厌恶,心里却生不出半点同情或者其他更多的感情来。 她木然道:“苏校长,我想我母亲的那些东西,还是不劳烦苏校长送过来了,下个周末的时候,我会去一趟南城,亲自过去拿吧。还请苏校长注意了,不要让人狗急跳墙,把家里东西都卷走了。不过,” 她看向林婉华,道,“你们以前做的那些事,虽然暂时还送不了你们去监牢,但我妈的东西,你敢偷一件,我都会将你送去公安局,还有你们做的所有事情,也都会通告给你们单位领导,将来就算你们不用坐牢,一辈子也都别想再抬起头来,所以别再试着惹我。” “若若,” 苏建州眼中的那一点点光亮早已黯淡下去,他终于出声,苍老道,“若若,你放心,东西我都会收拾好的。至于家里的事情,我也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苏若扯了扯嘴角。 她需要他什么交代? 她要是指着他什么交代的话命都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