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是不是还在你那里?”
雷德厚点头。
陈韶吩咐:“将他关去大牢吧。既然周家和胡家的药铺进了初选名单,我且暂时不去审他。”
等他应了好,陈韶接着问道:“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清查罗正新及伍冬的家产了?”
雷德厚恭顺道:“是,一会儿就去了。”
陈韶点一点头:“那就去吧。”
看他不走,不由问道:“什么事,说。”
雷德厚瞥一眼全书玉,踌躇着问道:“不知公子下一个打算对付谁家?”
陈韶看他片刻:“是给你自己问的,还是替别人问的?”
雷德厚自知瞒不过去,老老实实地交代道:“是任家的大当家托下官问的公子,任家大当家还想见一见公子。”
陈韶抬手轻轻敲一敲扶手:“见我做什么?”
雷德厚小心地看两眼她的脸色,“应该是请罪。”
“请罪?”陈韶冷笑两声,“也就是说,他也知道他们做的那些事有罪?”
雷德厚不敢回答。
“告诉他,请罪并不能洗刷他们曾经犯过的罪。”陈韶并没有过多地为难他,“想要保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该还回去的赶紧还回去。不然,等我收拾完文家,下一个就是他!”
雷德厚斟酌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确定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又看一眼全书玉,才转身走了。
陈韶也跟着起身,示意全书玉就在书房办公后,朝蝉衣道:“把文家的那一箱子罪证带着,等处理完那些学子的事,直接去文家。”
蝉衣抱着箱子出去,看到门口的李天流,毫不犹豫地塞到了他的怀里。
李天流看一眼箱子,又看一眼她,“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蝉衣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李天流啧一声,慢慢跟上她的脚步,“若是在军中……”
蝉衣睨他一眼,“这里不是军中。”
听着两人的斗嘴,沿着树荫慢步到二堂时,傅九也正好带着学子们过来了。
比起刘德明那一批经常跟着她做事的学子,这一批学子显得更加兴奋。陈韶都在案台上坐了好一会儿了,他们还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陈韶也不制止他们,就看他们能说到什么时候。又过去大概半盏茶,众学子的声音才渐渐小下去,直至鸦雀无声。陈韶看着他们,不带半点笑意地问道:“说完了?”
众学子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既然说完了,那接下来就该听我说了。”与众学子的想象不同,陈韶并没有批判他们,缓缓扫一眼众人后,直奔主题道,“医学博士及医学生是哪些,单独站到左边。”
一个年过四十的医学博士带着十个医学生,相继走出来,站到了左侧。
陈韶问医学博士:“不知如何尊称?”
医学博士揖手道:“下官徐士芳见过大人。”
医学博士是从九品下的官员。陈韶微微打量他片刻,便将目光落到了他身后的十个医学生身上,“都学的什么,学过几年了?”
徐士芳答道:“有七个学的是医针,已学五年;有三个学的是按摩,已学两年。”
“都快出师了。”陈韶颇是满意地又问道,“都是家中有传承,还是取的庶人?”
在古代学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书院录取,是择家中有传承者优先,其次取庶人中有天赋者,并且录取人数极少。
徐士芳道:“有八人家中有传承,其中医针六人,按摩两人。”
陈韶再次看十个医学生,“学了这么些年,可有给人看病的经验?”
徐士芳虚虚看她一眼:“还未出师,不敢妄自给人看病。”
“书院近来不怎么太平,”陈韶没有解释他的疑惑,继续往下问道,“可还在继续授课?”
徐士芳垂下眼皮,“自罗监院被拘,便已未再授课。”
“如此甚好。”陈韶快速道,“想必徐夫子也听过我要办官方药铺之事,明日官方药铺就要开张,如今正缺人手,既然书院没有授课,那就请徐夫子带着他们过去帮一帮忙好了。正好可以检验一下,他们这些年所学。”
徐士芳拒绝道:“这恐怕不成,他们还没有出师,怎能给人看病?”
“那就劳徐夫子在他们看病过程中,多监督一二。”陈韶不容置喙道,“傅九,带徐夫子及医学生们去惠民药铺。”
徐士芳还想拒绝,对上陈韶波澜不惊的双眼,再想到罗正新等人的下场,只好向着她揖一揖礼后,跟着傅九走了。
目送他们走远,陈韶收回目光,看向余下的学子:“我需要找十个能看懂账册的人,秉持着自愿的原则,能看账册又愿意帮忙,还不害怕辛苦的人可以站出来。”
三十人齐刷刷地上前一步。
陈韶微微挑一挑眉,“都会看账册?”
有人底气不是那么足地说道:“我们可以学。”
其余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面上的表情都带着同一个意思。陈韶思忖道:“三十人太多了,我只需要十人……这样吧,十人看账册,二十人明日到惠民药铺去帮忙。你们先自己商量一下谁看账册,谁去帮忙。商量不出来,我再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