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再次睁开眼时,外头已是夜色昏沉,房内静悄悄的,只剩桌上烛火的在摇曳。
借着澹澹烛光,他看清这里正是他位于李府的卧房。
“我回来了?”
宁言自言自语道,只觉浑身酸疼,花了不少力气才直起身子,一番折腾倒是惊动了趴在床边的李太安。
“宁大哥,你醒了啊……”李太安今天经历得也不少,回来又一直守在他床头,刚才实在撑不住眯了一会,这时候还睡眼惺忪的。
宁言瞧见他这模样不禁莞尔,习惯性地搓了搓他的脑袋,可指尖传来的感觉让他一下子愣住。
他忐忑地收回手掌,放在眼前翻来覆去得看,脸上渐渐涌上几分不可思议。
断指居然长回来了。
如此说来,那先前遇到的就绝不是简单的梦境。
三世佛、血服术、神霄铃、还有……
晏晏?
可是晏晏怎么会变得那么……宁言回忆起那妇人身段脸颊都微红了。
瘦腰盈盈一握,上围却惊为天人,这种尤物根本无法和那个鼠标垫萝莉联系在一起。
器灵还能发育成这样了!
但眼纱下的那双赤童又让他没法不在意,毕竟除了身材其他几乎都能对上。
上次已经在幻境中见过七岁的柴茹茹了,这次又莫名看到了御姐型的晏晏,那个三世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诸法中有心生,如是等一切有……原来如此!你悟了!】
宁言一脸懵逼。
我悟啥了?
长生大道,因果两全!你于亿万轮回中终于窥见一丝超脱之机……】
后续便是一连串不明所以的中二台词,乍一听还以为古早时期的玄幻小说简介。
狗东西发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宁言懒得理它,转头问道:“太安,我怎么回来的,李帮主情况如何?”
“我爹在房里休息呢……”李太安显然也没睡醒,迷迷湖湖都囔了几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急切道:“宁大哥,快逃!”
宁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在慢腾腾系衣服:“逃?逃哪儿去?”
“没时间解释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李太安神色焦急,拉起他就要往门口跑。
“你慢点,我长衫扣子都没扣上呢。”
“路上再扣!”
李太安匆匆跑到门口,推开门向外头张望了几眼,却忽然跟中了定身术似的,浑身一抖站得笔直。
“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宁言终于穿好了衣服,踱步向门口走去,完全没注意到李太安在朝他疯狂打手势,嘴上仍在教育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成熟点。”
李太安叹了口气,他已经尽力了,无奈道:“宁大哥自己保重吧。”
宁言眉头一皱,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卧房外右侧的小亭子里,柴茹茹负手而立,嘴角微微上挑,不过笑容看起来有点诡异。
宁言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光线不好,说实在他还挺开心的。
柴茹茹破关而出,多半是已经突破到六品境界了。
这可是大喜事!
“这有什么好怕的,柴小姐又不会吃了你。”宁言好笑道。
李太安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你再看看左边。”
“左边有什么……靠!”
左边廊亭,一袭红衣的姜蝉衣斜靠在柱子上,正对着他冷笑。
这两人什么时候碰在一起的?!
宁言后背发寒,无助地闭上眼睛,喃喃道:“太安,我不是在做梦吧。”
“做不做梦的先放一边,要不要叫个大夫?”
……
李太安见势不妙,借口老爹重伤未愈需要人照顾,跑得比飞得还快。
卧房内,气氛有些诡异。
柴茹茹和姜蝉衣进门后,一左一右分坐在桌子两边,很默契地没有讲话,而是一同看向宁言。
宁言刚关上房门回头就瞅见这阵势,想了想……
只得坐在两人对面。
“那个……这么晚了,两位还不睡啊?”
姜蝉衣面无表情地将烛台往前移了移,灯火一下子打在宁言脸上,竟给他一种被羁押审讯的错觉。
后头就差打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了。
此情此景下,宁言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紧张地搓着手,可恍忽间突然又反应了过来。
不对啊,他和姜蝉衣有什么好坦白的?
想通了这一点,宁言腰杆子都直起来了,昂首道:“时候不早了,姜姑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不着急呢。”柴茹茹摇摇头,温柔地握起宁言的手,眨眼问道:“正好我有一些事情想找言哥哥确认一下,例如……”
“这位姜姑娘为什么会在言哥哥的房间里呢?”
宁言也是一怔,迷惑道:“你来我房间干嘛?”
“不能来么?又不是没来过。”姜蝉衣嗤笑一声,满不在乎道:“你床我都躺过呢。”
此言一出,无异于石破天惊,场中脆弱的平衡被瞬间打破。
两股凶悍的气势齐齐爆发,真气相撞掀起的风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