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鉴的事情不着急,你现在怎么样?”
房间角落里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竺妙儿怯生生地转头看去,面对那张熟悉的脸,却是支支吾吾了半天,羞愧地不敢答话。
宁言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眼眸无比深邃。
趁玉池道体修为尽失,眼下正是……】
给我闭嘴!
下一刻,系统的提示音戛然而止,就像从未出现过,他脑中恢复一片清明。
璟儿看出来的事情,宁言通过《他化自在天同样看得出来。
就这么半天的功夫,怎么会弄成这样!
“对不起。”竺妙儿看到宁言一步一步靠近,身子忍不住往被窝里缩了缩,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没能守住秋水……”
望着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宁言感到一股说不出的苦涩,宽慰道:“没关系的,人没事就好。”
然则宁言越是不在意,竺妙儿就越是愧疚。
若非她大意冒进,秋水不会丢,她修为也不会被废。转了大一圈,自己非但没帮上忙,反而处处拖后腿。
不应该是这样的……
宁言走到床前的时候,竺妙儿的眼睛已经变得雾蒙蒙的。失去了全部修为,她终究只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子而已。
“你好好养伤,其余的交给我……”
或许是宁言的语气太有感染力,又或许是积压了太多的委屈,这话才起个头,竺妙儿就再也克制不住,一头扎进宁言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此情此景,宁言心中却没有半分旖旎,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小声道:“再睡会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竺妙儿哭着哭着便睡了过去,宁言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以便她能睡个安稳觉。
璟儿瞧见这一幕,忽然惊呼道:“你、你流血了?”
宁言知道她说的是掌心被自己掐出的伤口。为了压制玉池道体对他的吸引力,也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刺激感官,让他能集中精神。
“不碍事。”他眸中血光一闪而过,掌心裂开的口子开始缓缓愈合:“先不说这个,郡主府那边有没有能治疗竺姑娘的丹药?”
“若是单单法相破碎还有机会救回来,可你也见到了……”
璟儿回头望了望沉沉睡去的竺妙儿,脸上还残留着抹不去的泪痕,不由得叹声道:“气海金阙全毁,相当于把她的武道根基尽数拔去,想要再造乾坤实在太难了。”
宁言沉默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旋即向门外走去。
璟儿急忙喊住他:“你去哪?”
“出去办点事。”
“我、我和你一起!”
宁言脚步一顿,对方这不合常理的殷勤让他稍稍有些奇怪,好笑道:“你猜司空鉴为什么敢把她放回来?”
未等对方答话,他继续说道:“能勘破道兵秘密的只有我,而我偏偏又是修为最低的那个,想要单枪匹马擒下司空鉴无异于痴人说梦,因此对付无生教势必需要借助郡主府和飞舟的护卫力量,这就是他的打算……”
璟儿会意道:“你是说他想调虎离山?”
“没有那么简单。以中层舱室为界,你觉得比起上半层,下半层的优势在哪?”
“在、在哪……”
宁言竖起两根手指,“两个字,人多。”
“下半层的乘客数量,比上半层多出百倍不止。贩夫走卒、草莽绿林、江湖散人……这些乘客遍布各个阶层来自各个地方,想要从头到尾排查一遍完全不现实,万一他们同时暴起,谁陷进去都讨不得好。”
璟儿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民众被裹挟着一拥而上的残忍画面,低头沉吟半晌,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已没有半点迷惘:“若事无回转余地,我会出手斩断乱麻,种种罪孽我也自愿背负。”
宁言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本以为禅宗讲究慈悲为怀,按照常见的狗血剧情,通常这种情况下总有猪队友会圣母心发作,没想到璟姑娘杀意竟这般果决,“倒是我小看你了。”
“可你有想过么,上层舱的贵客怎么办。郡主临时征用了上层舱作为行宫,这帮贵人自然只能往中层舱去挤,一旦无生教突破了舱室之间的守备,他们便会沦为人质,如果不管不顾,你让郡主在圣上那儿如何自处?”
“况且情况可能会更坏,要是他们也中了司空鉴的邪法……”
飞舟飞得再高,终究有降落的一刻,而此行的目的地,就是京畿道。
大周腹地,汴京门户。
一想到可能会有数不清的无生道兵混杂在乘客之中偷偷潜入汴京城,其中不乏达官贵人,璟儿就不禁冷汗直流。
到那时要担忧的就不光是郡主的安危了。
宁言摊了摊手,无奈道:“这是阳谋,司空鉴算准了郡主府人手吃紧,无生教进可攻退可守。他们根本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恐怕等明天到了京畿道,才是真正动手之时。”
璟儿轻咬贝齿,强撑道:“司天监不会坐视不理的。”
“司天监也不是万能的,就凭无生教现在还没被彻底铲除,司空鉴就有搏一搏的底气。他在赌五斗星君收拾不了这个残局,赌输了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