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龙七带到一处小院,并着人给他送了一身褐色道袍。
“我是掌教的大弟子,师父赐名寒阳,往后你叫我大师兄便可。此处是外门弟子居所,四人一间,现下新弟子们应是去怙奉殿了。这是外门弟子的学道服,你快快换上随我往那去吧。”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怙奉殿是元清派外门弟子早课之地,每日卯时三刻由各长老嫡传弟子轮着带领他们打坐调息,辰时再由各长老在此为他们讲经传道。
今日是新弟子入门,掌刑长老伏印真人要在此说明门规禁忌。
龙七到时,殿内已有不少人,他一眼望去竟看到了刘夏,刘夏亦是看见了他,两人俱是惊诧无比,忙上前来见礼。
还不待二人客套完,便有蓝衣弟子唱道伏印真人到,二人忙随着大流按排立好。
规矩禁忌繁琐无比,龙七是左耳刚进右耳便出,说者语重意深,听者心不在焉。
正当他觉得无趣时,身旁一个人倒是引得他不禁侧目。
只见那人身长不过六尺有余,眉清目秀,身形瘦小,却立得端正。只是明显能看出此人无心于此:额前鼻尖皆冒细汗,眼神虽是盯着前方,却似是呆愣一般,就连答话时也比旁人慢上一些。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那厢前头蓝衣弟子刚宣说了明日开始修炼,让众人散了回去歇息,这人便急急追上将要离去的伏印真人。龙七见状,忙拉着一旁的刘夏悄悄跟了上去。
“掌刑长老!”那人于殿内门处叫住了伏印,“弟子无恙,是故阳城主赵慎之子。”说着便伏身一拜。
伏印虽不知新弟子何故如此,却也赶忙将其扶起。
赵无恙起身后又弓身一礼:“请救救家母。”声如转轴,哭腔可闻。
随后他将自己母亲的遭遇述说给伏印真人,伏印听后眉头一蹙,掐指算了起来。
最终倒是个小吉卦,可他却面露忧色,唬得赵无恙心中一惊。
莫不是母亲已是药石无用?
他赶忙伏身跪下,“咚咚”叩头哭求伏印。
伏印见状忙让身旁弟子扶他起来,告知了他卦象,让他安心,并答应他为其母诊治。
随后又转头向身旁弟子问道:“你师妹可在山中?”
“回师傅,小师妹前些日子便下山去了悠然居,还未曾回来。”那弟子退了一步拱手答道。
“悠然居?”伏印真人眯起了眼。
“悠然居?”龙七亦是疑惑地看向刘夏:难道那日见到的便是掌刑长老的弟子?
刘夏被看得一脸莫名。
悠然居怎么了?
……
灵香尝试以招魂符为城主夫人招魂,然而符纸却没有丝毫反应,果然如她所料,是迷魂之类的术法。
迷魂之法是将人之爽灵困于梦中不得以脱。
麦冬见状正要为城主夫人施探梦术,却被灵香制止了。
迷魂术多半是不长久的,而城主夫人却会昏睡如此之久,估摸着应是那老黄皮子每夜趁人睡去时偷摸过来施的法。
它既灵智已开,定然知道元清派,藏在城主府许久,必是有许多耳目的,如今灵香麦冬二人插手此事,想来它那也是该知晓了。
所以在救转乔夫人之前定是要做一些布置,以防那老物急起来做一些伤人之事。
而迷魂术多需近身方可施法,三人商议片刻,决定先在里屋布上阵法,一为缚妖,二为锁灵。
所谓缚妖,即如同捕猎的陷阱一般,妖物若是碰上,便会有无形之笼将其困住无法脱身。
这黄皮子虽有神性,却终是精怪之流,缚妖阵正能克制。
锁灵阵则是会减慢其体内灵力流动,令其难以动弹施法。
二人布好阵法后,便躲在屋梁上,掐起手诀隐住了气息。而阿金则化为猫形藏匿于屋瓦之上。
天际已然破晓,三人等了一夜,却丝毫未见猎物上门。
正当麦冬打完了个不知道多少次的呵欠,以为那老货不来时,门却“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她还以为是老黄皮子来了,忙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向门口,可来人却是城主赵慎。
就在她以为是城主夫妇二人伉俪情深,城主不放心乔氏夫人,准备跳下房梁见礼时,却被灵香以手势打断了。
麦香疑惑不解,灵香指了指城主,又折指回她自己的双眼,麦冬才留意到:
城主双眼竟冒着幽光!
这老黄皮子竟附身至城主身上!
那被附身的城主走至乔氏夫人床前,提气抬手正要施法,灵香忙掐起手诀催动了缚妖阵。
脚榻前立时泛起一圈荧光,令“城主”双脚不能移,无法靠近乔氏夫人。
如此一来她便曝露了自己,“城主”此时已然看到了屋梁上的二人。
麦冬忙赶在他之前捻起梵势手诀,地上此时又泛起金光。
“城主”只觉体内灵力如被冻结一般,不一会便倒了下去。
而他原本站着的地方竟有一只黄鼬!
那黄鼬如七岁孩童般,仅后爪着地立于床前,身长竟有四尺,被阵法困住不得脱,口中“咔咔”,叫声尖利。
二人见黄鼬被困住,便自房梁上跳了下来,灵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