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音无语的揉了揉额头,叫来了杨妈妈。
“去查一下顾锦瑟来了府里后去了哪里,找谁打听的林姨娘的事情。”
哪个奴才这么嘴碎,连这种事都随便告诉外人,真是不怕死的么。
杨妈妈面色凝重的去了。
也是巧了,林姨娘被禁足在宜珍院,原先看守院门的婆子病了,所以临时找了另一个婆子替她,这个婆子性子散慢又贪财,顾锦瑟塞了一张五十两银银票,她便把事情都说了。
顾知音听罢,眉头突突直跳。
顾锦瑟可是在平阳王府生过活过的人,府里的奴才什么性子不说全部了解,但也知道个大概,至少比她这个刚嫁进来的清楚。
看守的婆子好不好收买,顾锦瑟自然知道。
“把人捆了,去朝辉堂。”
“已经捆起来了。”杨妈妈说。
老王妃还不知道顾锦瑟打听林见月的事情,听到顾知音来了,很是高兴。
“祖母。”
顾知音行礼请安。
“快坐。”老王妃满面慈爱的道,接着吩咐婢女上茶。
顾知音没有坐,而是一脸愧疚的看着老王妃:“我是来给祖母请罪的。”
老王妃闻言愣了一下:“怎么了?”
顾知音把顾锦瑟在王府干的事说了一遍。
“……二妹不知轻重,孙媳没能制止,请祖母责罚。”
她们是亲姐妹,顾锦瑟言行不当,若自己不拿出一点态度,旁人还当得是她授意的呢,就算老王妃不会这么想,但她得有分寸。
老王妃心里对顾锦瑟意见极大,但望着眼前乖巧懂事,知书达礼的孙媳妇顿感心疼:“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请罪做什么,嘴长在她的身上,你还能缝上不成?祖母都明白,你不用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这个顾锦瑟,简直没规没矩,自己总不能因为生气而迁怒孙媳妇吧。
老王妃自认还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何况自家孙媳妇因为傅云璟这个臭小子受了多少委屈,这一回更是差点被林见月给陷害了。
如果真叫林见月得逞,老王妃深知以自家孙子的得行,搞不好会闹得休妻。
“谢祖母宽宥。”顾知音浅浅笑道。
“音音啊,你是你,你妹妹是你妹妹,同样的爹娘也养不出一模一样的人来,王府就是你的家,不必这般小心翼翼。”老王妃拉着她的手,怜爱的说道。
顾知音心中很是动容。
“是,祖母。”
“不过那个婆子嘴碎,王府留不得这样的人,你既当家,人就交给你处置了。”老王妃道。
为了钱财这么轻易就把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外人,以后还不知道会为了银子干出什么别的事来。
留下来也是祸害。
正好,借着顾锦瑟的手拔掉了一个蛀虫。
顾知音点头应是。
出了朝辉堂,她便叫杨妈妈把人卖去了牙行。
婆子吓得脸色煞白,不停的求饶。
“郡王妃饶命,奴婢是想着她是您的亲妹妹,是自己人才会多嘴说了一句的,求郡王妃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唔唔唔……”
婆子哭嚎到最后是被帕子堵了嘴巴带走的。
被发卖出去的奴才,去了人牙子那边基本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婆子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
傅云璟在休养了五日后,踏进了宜珍院。
林见月被禁了足,但老王妃也没有恶意克扣她的吃穿用度。
傅云璟进了屋子,在圈椅上坐下。
林见月一见他来,顿时露出委屈的神色,眼眶红红的控诉:“你还知道来看我吗?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傅云璟面无表情的看着林见月:“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林见月咬了咬唇,泫然欲泣的望着他:“你让我说什么?我说我不知情你信吗?我是有多傻啊给你下毒,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在王府还能过得下去,你可是我最大的依靠了呀。”
她的声音娇柔,配上那张梨花带雨的模样,很是我见尤怜。
傅云璟剑眉微拧,心里天平微微偏了,但下一瞬,脑海里便不由自主的浮现顾知音那清丽淡然的脸,像是藏在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余透着微冷。
她是不会给自己下毒,但最初的目的,却是要嫁祸给顾知音的。
“所以你就打算用苦肉计,污蔑郡王妃给你下毒,令她被冠上恶毒的名声。”
林见月惊愕的瞪大了双眼,一副内心受到了极大伤害的模样:“你不相信我?”
“合欢亲口招认的。”
林见月连连后退,失声嚷道:“你宁愿相信一个奴才,也不相信我,傅云璟,就这是你对我的喜欢吗?”
傅云璟:“……”
所以她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因为他的喜欢,林见月就能陷害顾知音,顾知音侥幸躲过了一劫,有毒的东西被自己吃了,在婢女招认后林见月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她是清白的。
傅云璟深深的望着林见月,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心也控制不住的一阵阵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