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光是想象那个场面,就一阵心疼。
木头不管有多细,烧着了砸下来,她一个姑娘家得多疼啊,再看傅云璟时,一双漆黑的眸中瞬间窜起两团怒火:
“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要女人保护,没用。”
“废物。”老王妃咬牙切齿的骂道,哪怕是自己的亲孙子都忍不了了:“这么多人喝酒,别人都不醉,就你醉,不能喝别喝,最后还要音音来救你。”
太后:“音音一个弱女子都能及时察觉危险,你为什么反应这么慢?”
老王妃:“干啥啥不行,闯祸你最行。”
太后:“一点都没有身为男人以及夫君的担当,要你何用?”
老王妃:“有你这样的孙子真丢人。”
太后:“怎么没砸死你。”
“就是……咳……”老王妃下意识的就应,反应过来后讪讪的看向太后,轻声道:“我就这么一个孙子。”
自己嫌弃归嫌弃,总不能盼着孙子被砸死吧。
不好,不好!
“哦哦!”太后敷衍的点了点头:“给你点面子,哀家不说了。”
傅云璟:“……”
二位祖宗,他错了,求放过!
他缩着脖子,恨不得挖条缝把自己塞进去,弱弱的完全不敢开腔。
快被喷成筛子了。
踏着月色,老王妃与太后结伴离开琼华院。
残月如钩,整个夜空看起来静谧而安宁。
老王妃看着前方,忽然出声道:“太后离宫为先帝祈福,在外人看来已有大半个月,若再不回宫,皇上怕是会另有动作。”
在找不到太后的情况下,时间一久,皇上说不定就会直接捅破太后不在皇觉寺的真相,从而想办法让太后“消失”。
太后:“最多再呆十天,哀家就要回宫了,你也不用舍不得。”
老王妃:“你想多了。”
太后暗暗咬牙:“……”
真是年纪越大越讨人嫌。
到了半夜,顾知音果真在睡梦中发起了高烧,胡妈妈连忙去了前院找岑太医。
傅云璟一直在屋里守着,岑太医来之前一直拿着冷帕子替她敷在额头降温。
不说顾知音是为了救她才受了伤挨了痛,自己理所应当的照顾她。
更别提太后跟老王妃在背后虎视眈眈,他充份相信,如果他敢不管顾知音,这两位祖宗就会打断他的腿。
岑太医把了脉,又命人把早就抓回来的退热的药煎上。
熬好的药冷了之后,傅云璟一口一口的喂进了顾知音的嘴里,只是她半昏迷着,吃一半吐一半。
不过好在一通忙活,寅时三刻,高热慢慢退了下去。
第二天,早朝。
养心殿内的气氛很是沉重压抑,昨日玉霞湖上发生的事情,简直是被敌国在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建和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凌厉的黑眸扫过下面站着的文武百官,好几处官员的位置都空着。
不是死了夫人,就是死了嫡子或者嫡女,悲痛的没来上朝。
可偏偏审了一个晚上,刺客就算不能咬毒自尽,却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愣是没有审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
只知道是敌国安插在京城的探,可却不知是哪一国。
天下四分:大燕,北齐,南陈,大周,谁都不是善茬,皆对临国虎视眈眈,只恨不得吞并好一统天下。
程宏跪在大殿中央请罪,但大家都很清楚,造成这样的伤亡,建和帝也不能怪罪程家,刺客要抓六皇子跟二皇妃,不是程家,也会是其他机会。
只是这样倒霉的事情正好被程家碰上了。
“皇上,别国的刺客猖獗,请太后回宫主事。”忽然,一位大臣从列队中站出,对着建和帝深深一拜,道。
建和帝的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李爱卿什么意思,太后不在,朕就做不了主了吗?”
这人是拥护太后那一党的,建和帝看着就来气,但又动不得。
“李大人这话就不对了,太后终究是一介妇人,皇上才是天子,任何事情都应由皇上做主,我等效忠的,也该是皇上。”
李大人看了说话之人一眼,没与他争辩,只恭敬的对建和帝道:“微臣不敢,太后为先帝祈福虽是大事,但朝堂政事亦离不开太后。”
他的话音落下,又有几名大臣站出来。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请太后回朝。”
“……”
建和帝与太后的党派在大殿上吵成一团,等大臣们回过神来时,龙椅上早就没有了建和帝的身影。
回了乾清宫,建和帝胸口的怒火仍散不去,扬手便将桌案上堆放着的笔墨纸砚以及奏折给挥到地上。
响起一片“哗啦”声,殿内伺候的宫人纷纷跪地,面上一片惶恐。
赵仁指着宫人:“还不赶紧打扫干净,万一伤到了皇上,小心你的脑袋。”
“是。”几名宫人立即应道,小心翼翼的起身打扫。
赵仁又指挥宫女上茶,然后递到皇帝面前:“皇上消消气,与那帮大臣们置气,气坏了身子岂非正中了他们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