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皇帝远,父亲强抢民女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也只能听地方官员的一面之词,如果皇上相信父亲,是不是会第一时间压下此事先调查清楚?可眼下……父亲的书信才寄回府里,今日早朝便有人拿此事出来说了。”
顾知音说道。
护国公得知此事,让柳蓁蓁告诉了她,所以她来找祖母,不曾想祖母正好收到了父亲的家书,正准备叫秦妈妈来请她们。
老王妃默了默,接着道:“而皇上的决定却是等你们父亲回京再说。”
这么一细想,皇上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了。
要么,是皇上掌握了傅峥强抢民女的实质的证据,所以没有再查的必要,只是等傅峥回京再议,看在他立功的份上,功过相抵。要么,皇上并不想让傅峥立下这份功劳!
如果是后者……那是为何?
老王妃越想,心就不由得越沉。
顾知音见老王妃脸色难看,想了想,笑道:“祖母,换个角度想,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父亲有功固然好,但若因此冒尖反而成了旁人的绊脚石,倒是麻烦,不管怎么说,此次赈灾咱们王府也赚够了朝庭的银子,不亏!”
老王妃闻言,微拧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不甘的心情也慢慢的缓和了不少。
“祖母年纪越大,却不如你看得明白,罢了,你父亲本就没什么大的本事,别因为一时立功反而把自己处于风口浪尖,到时候真的被人吞了都不知道。”
她的三个儿子,傅峥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否则凭着他父亲跟两个哥哥抵御外敌战死沙场的军功,平阳王府都不该走下坡路。
这一回是被人算计了强抢民女,名声受损,下一回呢?
要是被人把命都算计去了,老王妃宁愿不要这个功劳,甚至不要这个王位。
她年纪大了,再也承受不住失去儿子的痛苦。
顾知音从朝辉堂出来,拜别温氏跟傅云瑶,由如意撑着伞,慢慢的往琼华院走去。
雪花娑娑落下,目之所及一片雪白。
上辈子,沈临舟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一品武侯,她身为侯府主母,接触的与知道的东西多了,加上沈临舟暗中投靠了三皇子,她也渐渐揣摩出了当今皇上的几分脾性。
皇帝绝非表面看起来的那般仁慈宽厚,他的疑心极重,手段也是凌厉非常。
所以沈临舟哪敢明目张胆的站位三皇子,明面上依旧对皇帝忠心耿耿。
而今皇上也对平阳王府心存戒备吗?
父亲能力平平,在鸿胪寺卿任职,不对任何人有威胁,所以皇上对平阳王府多有维护,眼下粮食及时送到彭州,灾情得到缓解,父亲立下功劳,回京之后必定封赏,所以皇上怕之后会压不住傅家吗?
顾知音深深的吸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密密落下的雪花,心头萦绕着一丝不安。
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父亲只是碍了其他权贵的路!
皇宫。
太后坐着凤撵去了御书房,陪同的是另一个太监。
余恩的手还没好,风雪路滑,太后也怕他再摔出个好歹来。
御书房外,御林军见到大步大步流星的走来,纷纷跪地请安:“参见太后!”
整齐的声音传进御书房内,建和帝冷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淡定的起身相迎。
“奴才(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御书房里的宫女太监跪地行礼。
秦太后目不斜视的从旁走过,径直站到了皇帝面前。
“儿子见过母后。”建和帝微笑着行了个礼。
“都出去。”太后哼了一声,吩咐道。
赵仁看了建和帝一眼,接着带着众人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御书房的门。
殿内,只剩秦太后与建和帝。
太后越过皇帝,坐在了桌案前,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目光充满了威严与霸气:“皇帝真是越来越有手段了,彭州弹劾的折子竟然能越过哀家,直接送到了你的面前,你可真是给了哀家一个好大的惊喜啊。”
早朝就她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朝之后立即命人去查了,所以没有立即来找皇帝兴师问罪。
这么多年,她与皇帝分庭抗礼,皇帝自然不是无能之辈,可秦太后也着实没想到,内阁里,在秦旭的掌控之下,皇帝竟然也培养出了自己的势力,一直以为次辅是自己人,没想到人打从一开始就是皇帝安排的。
秦太后都不知道是该夸自己厉害,一手调教出来的皇帝手段丝毫不弱,还是该哭自己挑中送上皇位的皇子到最后开始反咬自己。
建和帝看着气得暴跳如雷的秦太后,心情诡异的好极了,他轻笑了一声,道:“这不是母后教朕的么,有母后这个榜样在前,朕自不敢懈怠,否则哪天被母后废了,哭都来不及。”
太后气得冷笑一声,面色如霜:“要点脸吧皇帝,哀家可没教过你卸磨杀驴,打压功臣,你就不怕寒了臣子的心吗。”
“京城粮食全毁,彭州灾情迫在眉睫,想要筹得足够赈灾的粮食简直难如登天,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为自保而当缩头乌龟,是傅峥主动站了出来接了这烫手山芋,别管他用了什么法子使了何种手段,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