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狱(2 / 4)

响。

第二日她去送粥,他已在房内自缢多时。

老人的遗书句句泣血:

张侍郎、李同知,尔等也有父母妻子之念,奉天命而来,如得其情,何忍陷人如此酷烈!覆盆有不照之冤,比屋有不辜之累,今吾毙于此,清白长存!

他是要将生的机会留给旁人,不想活着消耗口粮,才会自缢而死。

她伤心之下伏案干呕几乎直不起腰,祖母当即就晕了过去,只是那些日子哭得太多,竟是连泪也流不出了。

......

她只顾闭着眼睛,夜阑更深,其他狱卒已经醉倒在木桌上打着粗鼾,剩刘三还眯眼喝酒。

他扫见几人都醉倒的样子哈哈大笑,转头又看见周安禾安静闭着眼的模样,越看心越痒,干脆捧着酒碗摇摇晃晃站起来:

“县主.....县主,啧啧。你叫几声刘哥哥来听听,等我以后发、发达了多点你几晚。”

周安禾睁开眼,瞧见刘三红着脸醉醺醺的粗鄙模样,皱了皱眉头转过脸去。

她不欲与这样的人交谈,自然也当没听见他下流不堪的话语。

只是她这样不屑的态度落入醉得不轻的刘三眼里却是让他火冒三丈:“嘿你个小娘皮,还敢拿这种眼神看我?”

“叫你几声县主你还当真了,你们周家是大反贼,要不是你是个女人,你能活到现在?”刘三端起碗又喝了一口酒,试图将另一只手伸进牢内碰她。

周安禾心下厌恶作呕,一边拖着虚弱的身子往后躲,一边白着脸道:“圣旨未下,你敢动我是不想活了吗?”

进了廷尉狱,哪个犯人不是对他刘三服服帖帖的。

周安禾厌恶的神态将他心头火越激越大,他将酒碗摔在一边,随手取下腰间的马鞭在她惊恐的眼神下打开了牢门:

“来了廷尉狱还耍你的县主脾气呢?”

“你给老子记住了,在这里,你就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被老子玩死,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

他在这里待得久了,狱中进来的女人无论之前是什么身份,以后也不会比他这个狱卒高贵多少。

之前牢里有些姿色的女人都被他们兄弟几个玩弄过,烈性一些撞了墙的,或是玩过了将人弄死了的,对外也就说是畏罪自杀就成,草席一卷扔出去了事。

其他几个胆小怕事,觉得这回来了个县主很不一般,他却非要尝尝这金枝玉叶的滋味!

刘三一心想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身上施展威风,强行拖着虚弱的周安禾到牢门外。

这等娇弱的小娘子,恐怕挨他两鞭,就要跪着舔着求他放过了!

他狞笑着。

外面雷声阵阵,木桌上好不容易燃起来的烛火熄了大半,牢狱陷入一片暗色。

周安禾白着脸拼命地拉着牢门上的铁锁往后缩一边想要将旁边醉酒的几人喊醒,可她两三日滴水未碰,哪里还有力气大声叫喊。

徒劳喊了几声,见几人没有动静,她愈发绝望。

她的手指泛着青色,最终有些认命的闭了闭眼睛。

鞭子伴随着呼啸的破风声狠狠落下,鞭身快得在她眼前形成重影,门在这个时候被一脚踹开,吓了里面的人一跳。

风声雨声涌入牢内,带起一阵水雾。

雷声轰鸣,昏暗的天色下,穿着红锦官服的挺拔身影一手截住鞭身,血顺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蜿蜒而下,那一双眼黑沉沉地,让人一眼便冷汗津津。

雨水如蛇一股股渗入台阶,刘三看清来人的那一瞬间酒就醒了一大半,他腿一软鞭子脱手,扑通一声跪下颤道:

“指挥使大人......”

李临璋的眸光落在靠着墙细细喘息的周安禾身上,又很快掩下,身后的雨幕和他身后的黑影融成一团,脸半没在暗色中让人看不清神色,只觉得面前那金丝刺绣的鱼纹要跃出来似的让人不敢直视。

他好似轻笑了一声,不辨喜怒:“这是在做什么?”

刘三两股战战,低着头,“大人....小人想着帮您审理这周家的余孽,因此、因此.....”

站在后面的吴珉上前喝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审了?不知所谓!”

廷尉狱松懈多年,招的都是些酒囊饭桶,连周娘子也敢动。

李临璋生了一双寡薄的眼,不说话的时候尤其令人胆寒,他将长鞭甩到一旁,受伤的手掌毫不在意的摩挲在腰间长剑上,似笑非笑道:

“后面的人是死了?”

吴珉喊:“还不来人将这群蠢货弄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