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她倍受焦灼,他却平静地仿佛掌控全局。 在兰陵时她无忧无虑,每日就算烦恼也是为着一些鸡零狗碎的玩闹事,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她心思转了一会儿,忽而问他:“这里陈设为什么和我的院子一样?” 李临璋望着她,“你不喜欢么?” 周安禾问:“我为什么要喜欢?这里再像兰陵,也不是我的家。兰陵的家里有阿爹,有大母,这里只有你,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 李临璋垂下眉眼:“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吗?” “也许会。” 周安禾扯了扯嘴角:“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住在这里,看着相似的屋子,你住在这里,穿着和从前一样的衣裳,我们就会回到从前?” 李临璋并未答话,她继续道:“绝不可能。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的。” 他的手指蜷缩,淡声问:“若我非要它成真呢?” 周安禾骤然伸手将他腰间的锦鲤玉扯下,往地上狠狠一摔,“砰”的一声,玉顷刻间四分五裂,满屋寂静。 站着的侍女一动不敢动。 “你能叫它复原,便能成真。李临璋,你能吗?” 李临璋站在原地,片刻后才站起身,他嗤笑一声,似乎终于是不打算再装了。 他俯身看着攥着被角仰头看他的周安禾,强行掰过她细嫩的脸,修长的指节用力捏着她下颌: “你没听懂我那句话的意思吗?我是说——从前种种你可就此忘却,我仍会娶你当我妾室,保你平安。” 此时他眸子带上冷意,笑意消彻底消失。 “阿禾,你只有一句话说对了,这里不是兰陵,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作对?” 惊春在李临璋站起来的时候便要冲上去,两侧侍女将她按得紧紧的,嘴也被牢牢捂住,挣扎不得。 她现在只期盼着自家姑娘千万别再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惹怒他并无好处。 周安禾被他掐着被迫高高扬起脸,下颌与修长漂亮的脖颈崩得紧紧的,眼中水意蓄起,要掉不掉挂在纤睫之下。 “你弄疼我了。” 李临璋恍惚了一会松了力道,他望着她那颗坠落的泪珠,记起她从前也这般爱哭。 在兰陵的时候,她爱笑,也爱哭。 路边的小猫断了腿,她要哭,筵席上被其他娘子笑了要哭,看见他生病了也要哭。 那时候她爬了墙偷偷来探望他,也这样坐在床榻边望着他,哭得比那只断了腿的猫还要可怜,“王瑜,你疼不疼啊?” 似乎是被她的泪水灼伤,他随即便将手收了回去,“将粥和药都吃了,明日我自然会让你见你大母。” 他拂袖而去,侍女将粥摆上,还冒着腾腾热气。 惊春被松开立刻就连滚带爬地到了周安禾身边,“姑娘,您没事吧?” 周安禾哭过一场,腮边湿漉漉的,似乎是有些累,对着旁边的侍女道,“你们先下去吧,守在门口就行了。” 侍女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犹豫说:“娘子,大人吩咐我们服侍您用饭。” “我会吃完的。”周安禾擦了擦泪,转头问:“你们是不信我吗?明日还要去看我大母,若是还不用饭,哪里有力气?” 后面穿着绿罗裙的掌院侍女思索了一阵,招手让其他人退下了。 “既如此,娘子安心用饭,过半个时辰奴婢差人进来收。” 她朝着周安禾作了礼,恭恭敬敬退下了。 周安禾见门关上,也掀开裘被要下榻,惊春赶紧上来扶她,“姑娘为何不坐在榻上用?奴婢也可以服侍您。” 她摇摇头:“无事,端到桌上来吧。” 房内虽燃了地暖,到底是虚弱的身子,惊春只好在旁边雕铜箱橱里翻了一件带着滚毛边的外袍,转头又见周安禾赤.裸着脚踩在金袯花锻地衣上,急忙过去将外袍披在她肩上。 “如今天冷,您又刚从...那种地方出来,该要仔细身子。” 周安禾嗯了一声坐下,手捏着勺柄在粥里慢慢搅动着吹凉,惊春站在一旁,见周安禾似乎真要用粥的样子,暗地里也松一口气。 在周府的时候,她家姑娘只要一点不如意,便一点饭也不想用,要家主哄上许久,闹腾得很。 如今家逢巨变,她生怕她没胃口又要偷偷将粥倒了。 她想了想,劝道:“姑娘,如今我们人在屋檐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