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混着泪水,周安禾心里难受,摇了摇头随着他走下台阶。 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她停了停,转身就着台阶跪下,以手抚地,对着牢门口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触及淌着水的青石板地面,霎时便青红一片,触目惊心。 李临璋并没有阻止她,只是神色莫辨举着伞站在一旁。 周安禾跪在此处形容狼狈,浑身湿透,背脊却渐渐挺直。 门朝里看,这条路黑漆漆的,一如来时一样,两旁的灯盏油绳盘绕,灯芯摇晃,早已被雨水浇灭。 前路漫漫,耳边雨声潺潺,她的心却前所未有地亮了起来。 祖母阻她,不过是想保她一命,伯父无故暴毙、伯母阿爹失踪、周家遭难,祖宗在上,必不会怪她不守誓言。 她受了他们疼爱这么多年,若不查明真相,还他们清白,枉为人亲、枉为人子。 她要选的这条路崎岖艰险,比儿时阿爹带她爬过的梵山还要难上千百倍,一不小心就要失了性命。 可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