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门府,关口县。
敌戎数次来犯,陆定疆指挥着虎翼军屡战屡胜。
然而这胜的却十分凶险。
以往跟跳梁小丑般的敌戎,如今却突然变得勇猛无比。
甚至隐隐有压着虎翼军的趋势。
虎翼军不仅主帅,就连一般士兵都觉得很不正常。
再加上几天前,副将坠马失踪,生死不明。
主帅心情更是沉重。
“姝媛也没消息吗?”陆定疆沉声问道。
身高八尺,一身玄黑色胄甲,一身杀伐果断的气息,不怒自威。
虎翼军副将张元答道:“没有,人就跟凭空消失一般,但……”
张元有些迟疑。
“什么?”
“少夫人的房间里,有血迹,末将寻了军医查看,初步判断少夫人有早产迹象。”
陆定疆神经瞬间紧绷,毫无察觉之下,竟然将桌子的一角掰碎了。
张元道:“据那日在战场的将士说,陆副将被打下马以后,他们拼命的往他身边靠,却始终过不去,似乎像是被人刻意阻拦。”
“再等他们过去时,已经没了陆副将的踪影。”
“现在军中都在传,陆副将死无全尸!”
陆定疆威压低沉,抿着唇没有说话。
之砚身为副将,却未从战场上回来,这本就是瞒不住的事情。
但!陆家的虎翼军,绝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军中散播动摇军心的谣言!
即便之砚真的遭遇不测,以虎翼军森严的军纪,也只会三缄其口。
要知道主帅的儿子战死,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陆定疆道:“可查出源头?”
张元回道:“并未,谣言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起来的,要想找到源头只怕不容易。”
陆定疆冷笑一声:“不是找不到,只怕是有人蓄谋已久!”
“本将常年不在京城,没想到还是挡了一些人的路!”
“传本将命令!抓到传谣者封百夫长!找出谣言源头封副将!”
张元心神一凛:“末将遵命!”
张元离开后,偌大的主帅营帐只剩下陆定疆一人。
陆定疆不过四十,因久经沙场和常年驻守关口的原因,看着要比同龄人还要大上几岁。
儿子生死未知,儿媳怀有八个月身孕,如今也下落不明。
女儿在京城处处被针对,过的如履薄冰。
陆定疆有一瞬间的茫然。
“这些年不回京,真的对吗?”
他不是不知道镇国公府的情况,他只是觉得吃亏是福,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他守好燕门府的关口,便能换镇国公府满门荣誉。
让他的一双儿女无忧无虑。
但这些年京城屡次传来的消息,都在告诉他。
陆之婉和陆之砚受尽了委屈。
“一年前之婉丧女,如今之砚也逃不过这一劫吗?”陆定疆喃喃道。
气氛陡然凝固。
陆定疆大手覆上腰间长剑的剑柄,屏息凝神,环视一周。
“阁下是谁?还请出来相见!”
陆定疆丝毫不敢大意,对方无声无息的潜进他的营帐。
这让他不得不重视。
白虎迈着高傲的步子,一点点显现。
威严尽显。
陆定疆看着凭空出现的白虎,也控制不住久经沙场的沉稳,忍不住惊骇。
这明显不是凡物!
心中不由想起山间精怪的传说。
据说东山里确实有成了精的野兽!
他不确定这白虎是个什么意思,只能一动不动跟它对峙。
“虎翼军中出现叛徒,这是名单。”
白虎口吐人言,并一张写了字迹的纸张落在陆定疆面前。
陆定疆被这一幕震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京城有人勾结敌戎,欲给陆家冠上通敌卖国的罪名,你的儿子儿媳都是被他们所害。”
信息量太大,陆定疆被冲击有些发懵。
他下意识拿起那张纸,里面的名字有他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但看到沈思为的时候,他瞬间瞳孔紧缩。
沈思为是忠勇侯府嫡子,按照姻亲关系,得叫他一声姑父!
如今却赤裸裸的被摆在这叛徒名单上。
陆定疆不得不多想。
沈思为并没有将相之才,能跟着他来关口,也只不过是忠勇侯沈钊亲自上门说,想让沈思为锻炼一下。
还有陆沈氏从中周旋,陆定疆这才带着他来了关口。
在关口也不用他上战场,基本都在城里。
毕竟忠勇侯唯一的儿子,要是出了点差错,谁都担待不起。
陆定疆更怕陆沈氏闹起来,没完没了。
如今他倒是小看了这人,只不过他自己没这么大的能耐。
那么他背后之人是谁?是忠勇侯沈钊?
还是另有其人?
陆定疆是个粗人,他善兵法,行军打仗厉害。
但朝堂上这些阴谋阳谋着实不擅长。
但可以确定的是,京城有人看他陆家不顺眼了。
且还和忠勇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