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你似乎不太愿意?”祂看着钟离一副防备的姿态,叹了一口气:“……好歹活了六千余年了,怎么偏偏现在表现得像一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
“不过好在七个工作日还没有到,我的权限尚未移交到你的手中,要不然还真拿你没办法。”说着抬手在空中轻点,一块透明的,像控制面板一样的东西,浮现在空气之中。
像数字像代码像一些象形符号一样的东西,恍若从天而降的纱幔,笼罩在天地之间,将相对峙的两道身影笼罩在其中。
而另一波同样的符号在空中显现,带着耀眼的金芒,就似一柄出鞘的利器,将束缚在周身看似缥缈的牢笼绞得粉碎。
祂见状感叹道:“不得了,不得了。你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其实你早就想将我取而代之了吧?你和乌波洛斯一样,都挺有野心的。”
钟离面上早就褪去了温润之意,一双金瞳亮起如煌煌天日,淬上眼尾的薄红,像是染血的利器,带着无边的杀伐之气。
钟离语气中蕴含怒意:“你要做什么?”
祂毫不在意的随意回答:“当然是清除仅剩的污染源头啊。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我打算要做些什么,不然你也不会动手反击,可我不明白你在愤怒些什么?”
“愤怒的好像不把我杀了,就不甘心一样。”祂装模作样的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然后用着那种我理解我明白的过来人语气说道:“我知道有句古话叫,入土为安,落叶归根。可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这一点你自己明明也很明白啊,无论如何她的根必须扎在这颗星球之上,你们别无选择。”
钟离面色冷凝,冷声反问:“你当真不知道我的怒火因何而起吗?”
祂摸了摸下巴,歪了下脑袋:“……你觉得我欺骗了你?还是觉得我在戏弄你?或者是觉得我没有尊重你?”
钟离语调平稳,一双耀眼的金瞳内是一片冰寒:“以欺瞒的手段建立起一个并不公正的契约,肆意的去操纵,改写命运。这就是你遵循的理念吗?”
“可我不也是这样对你的吗?”祂笑了笑,而后意味深长道:“不过,摩拉克斯……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最初的契约并非是我与她签订的,而是000与曾经的你立定的啊。”
钟离眸光微闪,他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啊,你看上去似乎有点震惊。”祂以一种浮夸的语调讶异道,而后毫无诚意的道歉:“抱歉,我忘了现在的你应该不记得这些,至于契约内容……现在大概就只有000知道了。”
祂又笑着继续道:“你可以是源琢月,但源琢月必定不会是你,她可是000精心挑选的温床,是供摩拉克斯复苏的容器……嘶这样的形容,好像有点不太准确,应当是供摩拉克斯复苏的养料才对。”
“你所行的路是000定好的,只是他宅在家里死活不愿意出门,非要让我来做推手而已。”祂一脸的委屈:“虽然我手段稍微激烈了那么一点,可你也不能直接把锅扣在我脑袋上啊!”
从这话语之间透露出的巨大信息,以及先前盘问【真理】与【谬误】之时得到的信息碎片,连结在了一起,构成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钟离思及此处微阖双眸,微垂的眼睫挡住了烈烈金瞳:“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祂却两手一摊:“不知道,契约又不是和我签的。而且按照合同来说,我们是乙方,而摩拉克斯才是甲方。”
而后对上那双炽烈的金瞳,笑道:“应该是,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钟离垂眸望着怀中悄无声息的躯壳。
前路未知,前路难行。
他如今对未来都尚未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又怎么会知道曾经的摩拉克斯究竟存着怎样的想法,又抱有怎样的目的?
看着钟离的反应祂颇觉无趣,又补充道:“在这里就容我先狡辩一下吧。源琢月这一个体能够存在到今天,可全是因为我动了恻隐之心。她在尚未完全复苏的你的吞噬之下,可整整坚持了一年之久……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捞了她一把,保全了她的人格。”
“她是你缺失的另一半灵魂不假。”祂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抬手用手掌做出一个咬合的动作:“但同样她也是,你未曾享用完的食物。”
“好了,好了,能告诉你的东西我都已经说了。”祂抬手向钟离要人:“作为交换,你现在可以把她交给我处理了吗?”
回答祂的是钟离,毫不留情的反击。
祂闪身躲开了突然出现的岩脊,有些心有余悸的道:“好险啊,差一点就受伤了呢。”
祂非常浮夸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你看上去,更生气了呢?”
祂连连抱怨道:“你明明知道该如何选择为什么还要拖延时间?在最初的璃月也不就是这样,要不然也不会有往生堂的创立,我的目的和他们一样,只是想让生死阴阳达到一个平衡而已。”
“诶诶诶,小心,小心。”祂小心翼翼的捏起架在自己脖子上岩枪的枪头,而后挪到了一边:“刀剑无情,看得出来你的火气……好像真不太小啊。”
“这只是一具无用的躯——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把枪收一收。”祂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