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极打的太过明显,该说的没说全,不想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露出来。
面对钟离这十分认真的敷衍,她也并不在意,秉着只要回答了就是过关的态度,她又继续问出了下一个问题:“源琢月的存在于你而言是什么?”
“她与我而言……”钟离的话语戛然而止。
与先前相比并不尖锐,听上去十分简单的问题,在话语出口的那一瞬间,却令钟离失去了声音。
源琢月与他有着相同的灵魂,他们之间的亲昵相处,有着这样的基础也是水到渠成。
可以将自己那些无法宣泄的情感,寄托在源琢月身上;可以稍微逾越一些与她肌肤相贴,得到慰藉,以此来缓解那些烙刻在他身上的附骨之疽……
他可以做的事情又很多,而源琢月信任又包容的态度,使得他想要得到更多的回馈。
钟离已经察觉到了这个问题背后,所潜藏的这真正的提问。
其中锋锐的程度,完全不亚于之前的那两个问题,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
源琢月于你而言,是否是一件趁手的工具?
钟离脸色骤然一沉,却也明白,这个问题他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只能像之前的推脱之言一般,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她于我而言,很重要。”
“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现在三个来源于乌波洛斯的问题,我已经问完了,也算是对她有个交代。”她却依旧笑意盎然,并不在意钟离中途戛然而止的话语:“可是我有一些话想说。”
她认真的道:“并非是出于【源琢月】与【乌波洛斯】的影响,而是拥有思想的我自己的想法。”
她不顾钟离还未转霁的神情说道:“我觉得你和乌波洛斯半斤八两,没有区别,都是那么的独断专行。”
对于独断专行这个评价,钟离听过很多,对此并不会产生什么样的情绪变化。
而她接下来的话,已经劈头盖脸的砸在了钟离的身上:“你们都给了源琢月做出选择的权利……可是,你们并没有留给她,是否要面对这些抉择的权利。无论是你,还是乌波洛斯。”
她声音平静,面上此时也并没有什么表情:“你们只是在等着她同意、点头应允,等着她去愿意这么做。但这些愿意是出于她本人的意愿吗?”
这段话并不长,只是平静的诉说,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
说完这些话,停滞了片刻之后,她才继续道:“需要我告退吗?”
钟离抬手扶额,阖目不言,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你对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她歪了一下脑袋,不解的道:“这只是我一个局外人的看法,而且你与乌波洛斯还有源琢月本人,对此都心如明镜。”
钟离闻言,未再有言语。
她盯着钟离看了一会儿:“你不生气吗?”
钟离淡淡回道:“如你所言,我对此心如明镜。”
她莫名就感到了源琢月记忆中,那股被噎到的感觉,下意识就抬手抚上胸口。
她眼中流露出困惑:“你知道自己行为的错误,却并不改正?”
“错误?”钟离却轻笑出声,轻声道:“这并非是错误,只是处于不同的位置,所展露出了不同的行事风格而已。于我而言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才能令我安心。”
“我不知琢月当初是如何做想,我与她之间的博弈,是她先退了一步,才能让我占据上风。”钟离声音中蕴含笑意:“她察觉到了我的不安,并且愿意退让,让自己处于弱势的那一方。”
“琢月虽然身体羸弱,心性却远超常人。只是她在考虑一些事情的时候,首先顾及的并非是自己的安危,她自己退让或是舍弃一些东西,只要能够顾全大局,于她而言就是必要的牺牲。”钟离如同落日熔金般的眼眸,注视着眼前这位,与记忆之中音容笑貌一致的人:“不过……至少她在做出什么选择的时候,要比现在的我冷静理智许多。”
他语气平静的叙述:“在与我较量之时,也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样不堪一击。”
她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于是就遵循记忆“哦”了一声。
随即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良久之后,她拢拢衣袖问道:“……需要我送你离开这里吗?这里面储存了太多带着【污染】的‘垃圾’,待的时间太久了可能会对你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钟离闻言说道:“恐怕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这话一出口,令她一愣:“是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钟离抬手,金色的粒子自空中浮现,在他掌中汇聚成一个金色的立方体:“我进入这个世界,并非是通过黑塔女士以读取脑波的方式,将意识投入其中。如今也可以确定,并非是源自于你的影响。”
“我在不久前捕获了一股未知的力量,目前尚在解析之中。”漂浮在钟离掌上的那个金色立方体出现了变化,随着金色的光芒像呼吸一样有节律的闪动,立方体的外壁逐渐变得浅淡透明。
暴露出了其中被封印在这个金色立方体内,那个回收来的‘试验品’,钟离金色的眼眸微垂,注视着手中的物品:“到是与这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