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有许多种,清除这棵血肉之树的方法,但他最终选择最保险的一种。
他并未对付过【母亲】,只有处理那些【污秽】的经验,钟离担心自己经验不足,让这些与【母亲】联系紧密的【污秽】有所残留。
所以,钟离打算使用,乌波洛斯曾经使用过得方法,来斫断这棵树。
金色的粒子在钟离手中浮现,源琢月从乌波洛斯手中接过的权柄,那对【规】与【矩】被拟造出来。
钟离正欲将手中这对,拟造出来的具象化的权柄,再次改变形态,化为记忆中那一柄长柄斧钺之时。
他听见了玉磬之声响起,轻灵悦耳,回荡在这枯山水庭院之中,不绝于耳。
钟离微愣,再看手中那对被拟造出的【规】与【矩】,已经褪去了那如黄金一般的色泽,化为了通透莹润的玉色。
源琢月如今心智稚嫩,只是回收,尚未消化那些属于自己的权柄。这也导致钟离可以调用这些权柄,钟离并不太喜欢动用那些力量,如果只是浅表性的力量钟离偶尔会使用,但更深层更根本的力量钟离不愿去触碰,因为他觉得那是源琢月的东西,他不应该轻易涉足。
逼不得已,非要使用的时候,钟离大多数情况是用【真理】与【谬误】,来拟造那些力量。
而现在,钟离能够感到,手中所持有的并非是拟造出来的仿品,而是真正的属于源琢月的,被具象化出来的权柄。
钟离立刻就推断了出来,在他意欲使用这份拟造力量的时候,被源琢月感知到了,而她毫不犹豫的向自己开放了权柄。
在源琢月未这么做之前,钟离也能因为两人之间的联系御使这份力量,不过二者之间是天渊之别。
在使用这份力量的时候,这些权柄归属的主人,自然是拥有优先级的。而现在,这份优先级,被源琢月交到了钟离的手中。
以源琢月如今的神智而言,根本不能明白自己轻而易举的交出了怎样珍贵的东西。
她只是感到,钟离需要使用这份力量的时候,便毫不犹豫的交付了出去。
钟离在意识到这件事的一瞬间,脑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并非是,对于源琢月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的悸动。
而是,
完了,源琢月已经知道他此刻不在她身边的了,这样的情况下肯定是要闹起来,大概还是属于比较难哄的那种。
钟离为此感到有些头疼,主要是两边世界的流速不一样,他是趁着源琢月入睡的时候离开,也并未对她交代些什么。
只想着,这边的问题解决之后,她目前所在的世界也只不过是流逝了刹那的时间,等回去之后,源琢月睡醒了,再带她去吃她心心念念的糖糕。
完全没有料到,一向在睡觉的时候,睡得死沉死沉,属于雷打不动的源琢月,会在中途突然醒来。
特别是在两方世界时间流速不同的情况下,钟离猜测,估计他前脚刚离开,源琢月后脚就醒了。
以源琢月目前的心智而言,之前暮岁只不过在她尾巴上趴了一下,令她惊醒,就将她吓得哇哇大哭。
而现在皇只殿中只余她一人,也并无玩伴陪同,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她醒来时又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先不说什么心生恐惧……但她一定会感到不安。
是他的疏漏。
只想着那方世界的栖身之地周围的情况,已然全部探明,在一个熟悉的地界,对于还未完全恢复的源琢月而言,要比另外一个还未探索过的世界,要安全稳定一些。
又想着时间流速不同,并未留下什么应急预案,就这么有些草率的过来了。
独留源琢月一人在皇只殿中。
钟离不由的心中生出了些许的焦急,即便是知道,两方的时间流速不同,即便是他现赶回去,那边的时间也不过是一瞬,但钟离仍然想快点回去。
身上的黑色西装,已经变化为了一身蓝白衣袍,身披盔甲的Saber,走到了钟离的身旁:“Ruler你是遇见了什么问题吗?我看你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Saber说完这些目光又遥望向那棵,又在不断的结出新的果实的血肉之树上。
她感受到了来自于这棵血肉之树的威胁,面色也凝重了起来,考虑在Ruler需要帮助的情况下,她释放宝具是否能将这个,令她感到不祥的扭曲怪物给击退。
钟离看出来Saber的忧虑,语调平和的道:“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现在想要赶快将这个麻烦解决,心中不由的就添上了几分急躁。”
得到了钟离的回复,便知道他有把握消除这个丑陋又恶心的怪物,Saber心中不由的也轻松了许多,又询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又是玉击一般的琅琅清响,【规】与【矩】就已经化成了另一副模样,曾被乌波洛斯握在手中,斩断了直接由【母亲】所操控,而跨过时空,以这些探出的枝丫,同时污染两个世界的【树】的,一柄以莹白美玉构造而成的长柄斧钺。
钟离手中握着这柄更像礼器的兵器说道:“我现在要去斫断,这棵树与这个星球之间的联系。”
Saber闻言望向那些,一只只仿佛被剥去外皮,像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