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团锦簇的小楼之中,两拨人各聊各的,谁也不耽误谁。
花朝很好哄,不过三言两语就笑的阳光灿烂,但更深层的原因,大约只是因为说那些话,是她的母亲。
而给予她礼物的人,是她母亲的亲眷,仅仅是因为如此,便可令她开怀大笑。
源琢月扒拉了好一会儿,才从犄角旮旯里面翻出来了一朵花,交于了花朝的手中。
那是一朵黄色的花朵,表面有着一身像是缎面一般的光泽,让这的花看上去并非是什么植物,而是更像金属所打造出来的工艺品。
只是这花朵,在触及到花朝的掌心之时,就被一团金色的火焰所包裹了起来,待到那些火焰散去,一枚外观看上去,与莲子无异的种子,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源琢月轻笑道:“这是这世间的唯一朵花,唯一一棵种子。”
“我记得这个气息,是柜格之松。”她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雀跃:“原来柜格之松也是会开花的啊,母亲真的就把它给我了吗?”
‘柜格之松’也是乌波洛斯,当初为了分化自己权柄,所创造出来的造物,与罗浮的建木不同,那是承载了乌波洛斯的力量与权柄的载体。
对于凡人而言,这些都是神赐的痕迹,其中有区别的就是,建木是令人长生,柜格之松便是给予人光明。
但从某种情况下而言,这样的载体,与普通的神迹相比,要更加的危险莫测。
在这些被凡人誉为神迹的载体周围,一般都有着,层层叠叠的洞天与法阵所阻隔,若非是星神那种层次的存在,都难以靠近。
哪怕她身为母亲的子嗣,大多数情况下,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柜格之松她也曾得到过一枝树枝,是她那个记性不太好的长兄,为了哄她开心,偷偷为她折来的。
当然她也知道,其实是有母亲的默许,不然就算是兄长也无法靠近。
那些被母亲创造出来,颇具盛名的‘神木’们,也因此被他们嚯嚯了不少。
可惜最后都没有养出个什么名堂,那些神木的枝叶,被折下来,送她手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过了千百年,又被她的力量,蕴养了过后,还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一丝变化。
她开始不懂,但后来也能意识到,这些神木所代表的,并非只是一个具有神奇的力量,神赐的植物这么简单,而是她无法触碰的权能,是不属于她的东西。
而现在,那颗种子落在了她手中的时候,她也能感受到,那也并非只是一颗种子那么简单。
那是交于她手中,原本不属于她的新的权能。
花朝在明确了,这一点之后,心中涌现出了难以遏制的喜悦,并不是因为获得了权柄。
而是母亲交于她手中,目前为止,还属于独一无二的礼物。
母亲的子嗣众多,除了长居于持明族地的长兄以外,其中最为特殊的,就是无论发色还是气息,都与母亲最为相似的长姐。
她是他们这些子嗣之中,最独特也最显眼的那一个,这样的独特,让花朝艳羡,甚至于有些嫉妒。
但对此,她也无可奈何。
而现在就算是后面,她的兄弟姐妹们,也得到了相同的礼物,但她依旧是最独特的,因为她是第一个得到这样独特的礼物的孩子。
虽然她也知道,母亲给予她权柄,背后必然是有深意,这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份礼物这么简单。
但无论背后是什么原因,她都发自内心的开心,她已经与母亲阔别了太久,在外漂泊了很长的时间。
花朝那是笑的满面春风,与这小楼之中,曾与她相处过的人,所见到的冷漠又疏离的清冷模样,完全就是云泥之异天壤之别。
锦衣公子因为与她接触不多,花满楼也算是早有心理准备,两个人虽然觉得有些讶异,心中却没有什么太大的震动。
而红衣女子就不一样了,看见这反差极大的模样,总有一种自己的偶像,人设崩塌的幻灭感觉。
可即便有这样的感觉,她也不敢吱声,与锦衣公子一同蜗在角落,当一只安静的鹌鹑。
花朝自然也没忘记,被她再三叮嘱又忽悠了一通的花满楼,她十分亲昵的挨着自己的母亲,同时向站在一旁的花满楼使了个眼色,催促他赶快行动。
虽然以她的能力而言,在这个世界所给予人的帮助,也可以算是微不足道,但那好歹是给予了人一些庇护。
这足以证明,在没有母亲督促的时候,她也给予了母亲所偏爱的人类庇护。
只是一个权柄,并不能满足她,她想要更多的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来自于母亲所给予的礼物。
哪怕母亲在以后,将同样的礼物赠予了其他的孩子,到现在都是第一个得到的那个。
就如那每个九州纪年,都会洄游到长兄所在地的虚空鲸群,那如今并非是他独享的美景。
却仍就是,母亲送给她第一个孩子的,第一份礼物。
而已经打好腹稿的花满楼,认命的上前,但也没有那么生硬的就开口硬夸,而是先温和有礼的打了一个称呼,试图找出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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