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秦鱼,一副高高在上不屑与之同堂坐谈的样子。
秦鱼笑而不语。
一时间,大殿里竟是落针可闻。
太后不说话,似是在出神。
秦鱼更加不见尴尬,也捏着自己的手指出神。
一息过去了,十息过去了,半刻钟过去了……高氏和荆氏的额头开始沁出汗珠。
有宫人给秦鱼端来了玫瑰花茶和米糕,秦鱼开始窸窸窣的吃米糕……
太后继续出神……
一刻钟过去了,秦鱼吃完了米糕,喝完了花茶,用言人送上来的锦帕细细的擦拭手指和嘴角,高氏和荆氏则是不断的试着额头的汗珠,神色上也带上了惶恐。
太后仍旧在出神……
秦鱼吃完喝完,没有说话的欲望,就研究起眼前案几上的木纹,他用指甲盖掐了掐,一指一个印子,豁,这不会是金丝楠木的吧?啧啧,一整块金丝楠木做成的案几,放在后世,值老钱了……
高氏和荆氏再也忍不住,嗫嚅着开口:"太后…"
太后好似被惊醒了一般:"啊,方才说到哪里了?人老了,就是容易忘事。"
秦鱼注意力从金丝楠木上抽回,笑道:“方才说到,我想请太后出宫,去为今年栎阳考课做总评比,太后可有兴趣去散散心?”
太后好奇:"有榨油吗?"前些日子秦鱼给她送来了一大缸的豆油,做出来的菜肴吃着又香又清淡,特别对她有些克化不动食物的肠胃,她特别喜欢。
秦鱼回道:“考课考的是田禾和牲畜,没有榨油。不过,考评完成后,我可以奉太后去左工室参观一下,我去过一次,榨油还挺有意思的。”
二大冰
太后笑道:“行吧,哪大去,你来接肤就行了。”
>秦鱼高兴道:“定不会让太后失望的。”
太后领首:“你做事,朕放心,都听你的。”
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秦鱼就起身告辞。
太后让侍人好好的将秦鱼送出宫去。
秦鱼转身就走了,看也没看高氏和荆氏一眼。
笑话,这两个老头是哪个门面上的人物,敢当着太后的面给他下马威,连太后都礼待与他与大母,秦王更是宠信他直接将他封在栎阳,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在打太后的脸还是在打大王的脸。
反正,不会是打他的脸就是了。
秦鱼自认自己的脸面,都是自己挣来的,无需向旁人弯腰乞讨。
不蒸馒头争口气,气节,在任何时候都很重要,甚至比性命还重要。
秦鱼拍拍屁股走的潇洒,留在太后宫中的两人却战战兢兢的站起了身,对脸寒似霜的太后谦恭的低下头颅。
太后气笑了:“感情,朕方才跟你们说的话,你们都当做耳旁风了是吧?”
高氏荆氏忙惶恐道:“老臣不敢!”
太后笑道:“你们也能自称老臣,可别给朕丢脸了,你们除了在栎阳养尊处优的享受天伦之乐和欺压小孩子,你们可有做出过什么政绩吗?"
高氏和荆氏更惶恐了:"太后,难道,难道,就任由一个稚子站在吾等头顶肩屎拉尿吗?"
太后扶额,以前她怎么没有觉着这两人这样蠢笨呢?还是说人老了,脑子就变得糊涂想不清道理了?
太后:“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高氏和荆氏对视一眼,荆氏道:"吾等听闻,前些日子,这个稚子……"在太后严厉的视线下,荆氏艰难改口道:“……公子.鱼,将一瓶花露,卖出了三千金的价格。太后,公子鱼有此等宝物,不说献给太后,竟然作价卖给一介商贾,实在是没将太后放在眼中。”
太后呵呵笑道:"他有将花露意敢给朕,很将朕放在眼中。还有,花露是大王的,你们可以不用打这个主意了。”
荆氏一噎,高氏道:“既然是大王的,公子鱼也应该将所得巨资送往咸阳,而不是分发给贱奴们……"
太后耐心道:“他分发的,是我秦国的百姓和黔首们,不是什么
贱奴。”
高氏激动道:“黔首跟贱奴有何区别,他居然还征发有偿劳役,给每个正常服劳役的民夫发盐发布,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住口!”
一个金铸茶盏摔在高氏的脚下,太后用力指着高氏和荆氏,喝骂道:“依朕看,你、你们才是涓天下之大稽!这么多年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竟是没长半点脑子,朕在咸阳的时候就听说你们欺压百姓为非作歹,朕还不信,如今看来,竟都是真的。是往日里朕太纵容你们了!"
高氏还要再说什么。
太后已经不想听这两个人的废话了。
喝道:“滚!”
高氏和荆氏无法,只能告退。
在他们出殿门前,太后给他们做最后的劝语:"不要去招惹秦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