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贷,难以还清的,并不是本金,而是越滚越大的利息,既然能早日还清,就不要往后拖。
蹄翁笑眯眯道:“不凑巧的很,柯公近日,并不在家中。”
楠皱眉,语气也变得急切了许多:“那他走了多久了?什么时候回来?”
蹄翁不疑有他,回道:“你们刚开始劳役的那天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楠:"那,他家中可有谁能够代收吗?蹄翁,你是知道我们家生活有多艰难的,我是一时一刻也不想多拖了,能尽早还清借贷,我跟内妇,也好早日过安生日子。”
蹄翁摇头:“这个,老朽也曾打听过,柯公留下话来,没有他亲自画押结清文书,谁接了还款,他都不会认。”
楠涨红了脸庞: "他,他这是欺人太甚!他就是想托着我们,他知道我们为公子鱼服劳役,赚得了许多的酬劳,已经可以还清借贷了,可他故意离开家乡,不见我们,就是为了能让利息涨的更多,将公子鱼给我们的酬劳都赚到他的手中!”
“他一定是故意不在家的!”
蹄翁皱眉,冷喝道:“楠,注意你的言辞,你要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楠颓然的低下头颅,有大颗的泪水砸在土地上,楠哽咽道:"抱歉,蹄翁,是我太激动了。"
蹄翁似是被感染了,怜悯道:“据我所知,柯公是真的有大事要忙,并不是故意不在家中的。”
楠自语:“他除了坐在家中收田收粮,能有什么大事呢?”
蹄翁接口道:“自然是为恩主做事……”似是觉着失言,蹄翁放软了语气,劝解楠道:“你也说了,公子鱼付给你们的耐劳丰厚非常,哪里还用担心这多出来的几天的利息?结冰的时候,柯公定会回家的,到时你再去结清负债,也不迟。”
结冰的时候?
真巧,他们的劳役,也是结冰的时候结束呢。
楠夜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妻子被他烦的不行,没好气问道:“你这两日到底是怎么了?你是
不是有什么是瞒着我?”
楠焦躁的坐起身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妻子道:“确实是遇到了难事,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
楠的妻子一听丈夫遇到了难事,原本晨躁想打人的心情立马平复下来,她动了动身子,楠立马扶着她半坐起来倚在墙上。
妻子笑叹道:“若是没有你扶,我一个人都起不了身,这个孩子一定养的很好,看起来比她的哥哥们都大。”
楠抚摸着妻子高耸的肚皮,担忧道:“还有几天就要生了吧?”
妻子笑道:“谁知道呢?我感觉好极了,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不说这个了,你到底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你与我说说,虽然不能帮到你,但说出来,有我帮你负担,你心里也好受一些不是?”
楠想了想,终究将他最近发现大木被偷盗的事给说了出来。
妻子听他说完,笑道:“怪不得你今晚回家跟我说了一声就去里典家里了,你去跟里典说什么了?不会把这事告诉里典了吧?”
楠嗤笑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位里典,早就跟柯家沆濯一气,咱们东乡的田地,有多少成了柯家的,里典在其中可没少出力,我怎么敢跟他说?“
妻子好奇:“那你说什么了?”
楠得意笑道:“我去跟他说,我想还柯家的借贷!”
妻子大惊:“你真这样说的?咱们家虽现在有了盈余……”
楠忙安抚妻子:“我并没有真的要去还贷,我是去以此做借口试探里典的口风的。你从官署里领回来的这些酬劳,是要留着给你生产和养身体的,我宝贝还来不及,哪里会舍得拿去还贫呢?你放心,在我心中,你跟孩子们才是最重要的。"
妻子被楠安抚住,一想,又笑了:“是我方才太心急了,没想明白,以柯家的贪婪,他巴不得咱们把田地都卖给他呢,哪里想要咱们真的去还贷?”
楠也叹道:“是啊。还有,我心里已经怀疑他了,他很大的可能是在东乡的下游偷偷打捞大木,不会在家中。若是他真的在家中,我也不怕,正好诈他一诈,看他害不害怕?”
妻子接口道:“你已经跟里典证实,他不在家中,而且可能会在劳役结束的时候回家,几乎可以断定,罪魁祸首就是他了。”
楠发愁:"可是,我没有
证据,我只是猜测和怀疑罢了。"
妻子沉吟一会,迟疑道:“不如,明天我去见汤君?”
楠吓了一跳:“你去见汤君做什么?”
妻子:“告奸啊。”
楠:“你没有实据,你告什么奸?”
妻子:“我又没说去告柯的奸,我是去告你的奸啊。”
楠:……
楠简直哭笑不得:“你说什么梦话呢,为夫做什么了,你要去告为夫的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