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来:"公子鱼最讨厌黏黏糊糊迂回曲折不干脆的人,公子缯,你要是想跟他亲近,还是将你习惯的那套收起来吧,否则,我怕他以后,见你就绕道走,你的一片痴心,可就无人知晓了。" 公子缯恼怒:"大兄,弟弟不好了,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公子池不耐烦:“咱们现在都是一样的身份,一样的立场,收起你太子嫡子的傲慢吧,你看就是君父还在的时候,人家也同样没将你我放在眼中。" 君父还在的时候,大王将公子鱼带到雍城参加宗祭,那个时候,公子鱼看他们的眼神除了好奇,就是无视,反倒跟那时候还是个小透明的安国君不受宠的庶子玩的好。要说他刻意避着太子的儿子,那也没有,图同样挺受宠的,他跟图玩的也挺好。 可见,人家交朋友,看的是眼缘,不是看他们是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 若是以前,公子池还觉着安平君是因为年纪小,可人家现在长大了,还是不喜欢跟他们交往,可见人家性情本来就是如此。 公子池抛下一脸不虞的公子缯走了,他得回家做接手上党的准备,没时间跟一个拧巴人废话。秦鱼找孟伯禾确实有事。 孟伯禾面上看着和几年前变化不大。 秦鱼走进了,孟伯禾恭敬潇洒的一礼:“见过安平君。不知安平君叫住老夫,是有何要事?”半点没有长辈给小辈行礼的别扭和不情愿。 孟伯禾放的很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秦鱼微微一笑,道:“叫住孟史,是因为孤想向孟史举荐一人,与孟史一同去河内郡,为王大王效命。" 就在刚才朝议上,相邦已经宣布,迁内史孟禾伯为河内郡郡守,主持河内郡一应军政事务。 让咸阳内史去河内郡做郡守,不是贬斥,相反,是信任和倚重,相信孟禾伯一定能将通往山东六国的要道经营的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固。 孟伯禾:“安平君说笑了,以安平君之贵,直接向大王举荐即可,如何向老夫举荐呢?” 秦鱼笑道:“些许小事,何必劳动大王,就是推举他到河内郡做个小官罢了。” 孟伯禾疑惑了,去他手下做个小官?一个小官值得你大王的宠臣安平君来特地拜托老夫?是你 大兄?还是你次兄?若是老大倒可以考虑,老二嘛,年纪太小了,做官说不过去…… 孟伯禾:“不知安平君所说为何人?” 秦鱼:"是我栎阳东乡的乡啬夫,名叫汤榆,今年三十有六,学室弟子……" 秦鱼说了一下汤榆的出身和为官吏经历,见孟伯禾频频点头,就知道光从履历上来看,他对汤榆的官场经历很满意。 孟伯禾:“老夫可否知晓安平君向老夫举荐他的原因?”他是真的很好奇。 秦鱼笑道:"此时此地说不清楚,孟史可愿至孤家中与孤详谈?" 孟伯禾:“固所愿尔。” 秦鱼为什么要将汤榆送到河内郡去做官? 自然是安置耳目去了! 现在是历史进行时,天下所有人都不知道,上党即将有变。 就是现在上党郡的郡守本人,都不知道,上党最终是被祸水东引,给了赵国了。秦鱼要想从前线获得第一手消息,还能尽快掌控局势,就必须在那里安插自己的耳目。 河内是首选,因为河内郡除了武将,所有派过去的文官,都是新人。 当然,秦国的文官,不是那么“文”就是了。 秦鱼巴拉了一下手里的人,不是太年轻镇不住场子,就是秦王、范雎等派过来的老油条,身上立场奇多,秦鱼不敢全然的信任他们。 兼具年轻力壮和老辣在一身的自己人,秦鱼在栎阳官吏系统里巴拉出来几个人,选来选去,最终觉着,汤榆是最合适的。 汤榆年富力强,而且,在去年白起攻打南阳和野王的时候,为白起做粮草调度的,渭河以北的区域负责人,就是秦鱼,而秦鱼的左右手,就是汤榆。 换句话说,对河内郡的具体事务,秦鱼自己都没汤榆知道的清楚。 所以,汤榆是第一人选。 秦鱼跟汤榆商谈了一番,征求他的意见。 汤榆很痛快的答应了,并且,将之当做自己晋身的一个重要台阶,这一次,他就跟着秦鱼一起来咸阳了, 秦鱼没有将他引荐给秦王,因为如果秦鱼开口,汤榆就是妥妥的郡守,但秦鱼自己知道,如今的河内郡看着太平无事,但将来三年的河内郡,一定不会太平,汤榆只是一个 东乡的乡啬夫,他连县令都没当过,也只是黔首出身,没有很大的军功,权贵更不会买他的账,所以,秦鱼给他找了一个大罩子,让他能在这个大罩子保护期限内,尽快将河内掌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