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被他吓了一跳,忙坐正了身体,身体前倾,表示自己的急切和重视,问道: “先生何出此言?" 秦鱼是真的被吓住了,可不是在做戏,蔡泽是谁?他可是在史书上留下姓名的能人啊,他要是说自己大祸临头,肯定是从其他地方看出了不同寻常的地方,这是在给他献计来了。 不过,辨士说话,大多都带着夸张的成分,因此,秦鱼虽然惊诧,很想知道蔡泽会怎么说,但他心里,已经设下了警戒阀,头脑清醒的很。 蔡泽站起身,直视秦鱼,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真挚,他道: “在下从赵国的邯郸,来到河内的这一路上,只见沃野千里,百姓耕种有时,牛羊遍地都是,店铺车马井然有序,没有争抢,没有恶事,半点没有战乱之后该有的荒芜野蛮的样子。在下行走在河内城池大街小巷中,只见家家和乐,人人满足,一点都没有离人愁苦的样子。" “昨日,在下在路边小摊用食,耳朵里听到的,全部都是对安平君的信任和仰慕,若是安平君今日说:我们去把赵国的邯郸攻打下来吧。恐怕河内的所有壮士都会磨好刀戈,所有的女人都会做好饭食,送自己的丈夫、儿子去邯郸城下,为安平君将邯郸攻打下来。" 秦鱼的眼睛睁大,唇瓣也微微张合,明显是被蔡泽的言语给镇住了。 他咽了口口水,结巴道: "这,这不是、不是真的吧?" 蔡泽非常肯定的对秦鱼道: "这就是真的!" "安平君,您不知道,在河内百姓心中,您可比肩天神,这就是在下来河内的一路上所看所思所想。" “安平君,昔日天下只知穰侯,而不知秦王,穰侯最后结果如何,您定是知晓的。现在的河内,已经不是只知安平君,而不知秦王了,而是河内的百姓,只奉您为主,不愿意侍奉秦王了!" 秦鱼跌坐在席子上,他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喃喃道: “功高震主,功高震主……”功高震主的不应该是白起吗?怎么成了他了? 他不想的啊,他从来没想着要让秦王忌惮啊,但白起为秦国攻下七十多座城池,开疆拓土,也没想着要让秦王忌惮啊? 到最后,还不是被秦王给赐死了? 秦鱼摸着自己细弱的小脖子,吓的打了个冷颤,秦 王,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们感情深厚,他一定不会赐死自己吧? 蔡泽见自己将秦鱼给吓成这个样子,心有不忍,他不由上前一步,劝慰道: “安平君莫慌,在下有一计,可解安平君今日之忧。" 秦鱼忙道: “先生快说。” 蔡泽道:“您乃是秦公子,不如由在下去替安平君游说秦宗室和大臣,支持由您来做秦太子,您若是成了秦国的储君,是秦国未来的王,河内的百姓效忠与您,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秦鱼震惊的眼睛又睁大了一圈:... 你这不是帮我解决难题,你这是将我朝火坑里推吧? 秦鱼拒绝的斩钉截铁: “不行!” 蔡泽: "为什么不行?据在下所知,您是被秦王亲定的大宗之子,所以能与秦王的儿子比肩,被叫一声公子。秦太子柱未立寸功而成为太子,秦宗室大臣必定不会服他做秦王。您既有才能,又有贤名,百姓们都爱戴您,您若是即位为秦王,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可维持即位新君时国家平稳过渡,这无论是对秦宗室贵族,还是秦庶人百姓,都是一件非常有好处的事。" "在下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拒绝。" 秦鱼苦笑:"你说的看似很有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呢?"蔡泽不解: “何为以后?” 秦鱼:“我只是献公之后,祖上早就脱离了秦宗室大宗已久,是大王怜我爱我,力排众议,告祭天地祖宗,将我纳入大宗,他信我重我,我不能负他,此为其一。" “其二,秦国宗法继承,有兄终弟及,有父死子继,有嫡长继承,有庶子夺位继承,但这些都是秦国弱小的时候的事情。如今秦国眼见有问鼎天下之势,我不能起旁支夺志的头,这与以后秦王位传递无益。" 这下,轮到蔡泽惊讶了,他是真的没想过自此之后的王位传递的事情,大家都只管眼前的事,谁管死后浊浪滔天的事呢? 秦鱼对着蔡泽惊异的表情笑笑,道: "不瞒先生,如今当世大儒荀子就在河内,我已经跟他提起过,要重新制定秦国的宗法传承制度了,唉,我跟荀子说的是遵循周礼,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我若是听从了先生的话,去争夺什么太子之位,那可就是 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蔡泽:……看来是我来晚了。 蔡泽是真的觉着安平君有明君之相,想要扶持他继任国君之位的。秦鱼继续道:"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不想做秦王。"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