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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秀下意识地就赶紧把面部从裙子薄纱那面中抬起，像是闯祸一般，焦急去查找有没有弄脏裙子了。

但所幸的是那面薄纱，还是纯白干净的，没有染上一滴血液。

“幸好……”

幸好他没有弄脏她的裙子。

幸好他没有破坏掉他们的回忆……

这是属于他独一无二的回忆。

从她那天答应他求婚的那天开始，他感觉自己都在做梦，

还是一个非常漫长、却离谱至极的荒诞美梦。

好像只要一旦醒来，梦被破碎，他就再也无法梦到这样的美景了。

不知为何，他总是隐隐感觉。

即使秦芝芝在他身边，即使跟他一块过婚后生活，即使他们现在很幸福……

他却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好像他原来的生活轨道不是这样的。

好像他和秦芝芝本来就是两条毫不相交的平行线，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这总是令他惴惴不安，生怕这样的美梦，在下一秒，就再也见不着了。

这种既定的生活轨道，像是被一只不知哪来的蝴蝶、给破坏掉的奇妙感觉，

——令他无法用任何词语形容，却万分感恩。

他感恩命运的馈赠，让他和秦芝芝变成彼此相互纠缠的相交线。

即使是她对他无意。

即使是他主动纠缠她的。

他也相当感恩了。

他知道秦芝芝嫁给他，是别有所图的。但他何尝又不是图她的一时糊涂。

多年过去，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安慰他、提醒他压抑奇怪欲孽的善良女孩。

她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她有了跟以往完全不一样的开朗又大胆性格。

他即使知道，也不敢深究。

他不敢去问，她为什么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敢问她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想去做什么。

但是他谨记着，求婚那天对她许下的难忘誓言——

无论她要去做什么事情，他都是第一个支持他的人。

即使他们日后没有缘分了，他也依旧会在背后默默支持着她、鼓励着她、祝福着她，直至生命之火燃尽。

但没有缘分这种事情，她可能会离开他的坏事，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百里秀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裙子。

此刻的卧室，四下无人，

静悄悄得只能听见他一人的呼吸声，以及从不远处浴室里传来的滴答流水声响。

他看着手中的大红色薄纱裙子，内心有一个想了很久、但不敢尝试的荒诞想法，就从萌生而出——

她在他的独家回忆里留下浓墨重彩，但是这样还不够，他也想要……

*

“百里秀——”

“你帮我拿一下裙子，我刚刚忘记拿了，就那条红色的睡裙。”

在浴室里。

秦芝芝对着镜子，用手指顺了顺头发。

镜子尽是湿漉漉的水雾，镜外身影随着发丝轻动，尽管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依稀能够看清那抹身影的苗条纤细。

“好。”

门外有一道男声轻轻传来，略带磁性，但隐隐有种压抑的沉闷。

她没想太多，继续拨弄着头发。

一会儿后，百里秀递来了红裙子。

还是鬼鬼祟祟地拉开了一些门缝，顺着门缝递过来的。

秦芝芝看着那只小心翼翼伸过来的手臂，不禁失笑：“都结婚了，你怎么还那么害羞？”

“你拿过去吧……”

百里秀红着耳朵，轻声细语，目不斜视地看着天花板，莫名有种做了坏事的心虚感，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她接过裙子，也没有理会身上还未擦干的水珠子，随意地就往身上套了。

裙摆遮去臀部，落入大腿。

尽管湿漉漉的水珠黏着裙子，但不少空余的地方，还是比以往要多了很多。

秦芝芝奇怪低头，看向了裙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裙子好像比以往要宽松了不少？

难道是百里秀为她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拉扯过大吗？

不过这事不大。

她拉开门，才发现那道强壮的身影，模样十分乖巧地站在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