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竟然跑到天牢,替刘进兴说项。
情况不对啊!
旁敲侧击一番,终于知道一点内情。
李仁被牵连进刘进兴的案子。有人要拿李仁做文章,剑指李尚书。
眼下,刘进兴还有用,李家还指望用刘进兴扛下所有罪名,将李仁摘出去。正所谓,前方打仗,后院可不能起火。
这不,李家出面,请刑部高抬贵手,暂且保下刘进兴。李家需要他的供词。供词拿到之前,人还不能死。为了供词,好歹要给一点甜头。
李家以前没跟天牢打过交道,但来之前也做了一番功课,知道天牢的陈狱丞认钱不认人。
于是乎,很干脆的,李家直接奉上银子。
“烦请陈狱丞照看刘进兴一二。给狱丞大人添麻烦,是我们李家的不是。一点点心意,请狱丞大人笑纳!”
装着银票的木匣子,就在陈观楼手边。
穆青山上前,轻轻打开木匣子,转眼又关上。这点时间,足够让陈观楼看清楚里面的玩意,并估算出价值。
李家出手还挺大方的。
陈观楼笑了笑,“哎,好好的公子哥,偏要做恶人,还叫人抓了现行。”
“是是是!狱丞大人教训的是,都是我们看管不力,不知道刘少爷到了地方上就显露了本性,没能及时察觉到,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狱丞大人放心,李家已经派人前往地方上,务必给当地百姓一个交代,给苦主们做足补偿。”
陈观楼闻言轻笑一声,“你们李家倒是仁义,难怪取名都叫李仁。行吧,本官会吩咐下去,给刘公子一份体面。并且让医官为他检查身体,好生治疗,确保人死不了。”
“多谢狱丞大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小的能否见一见刘少爷,嘱咐他几句。家中主子实在是担心,若是没见到人,怕是眼睛都要哭瞎。”
陈观楼似笑非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来人,领着这位管事下丙字号大牢,看望犯人刘进兴。务必伺候好了。”
狱卒领了差事,带着人下了大牢。
李家管事见到刘进兴的惨样,当即唬了一跳。难怪刘家非要逼着李家出手,天牢的手段实在是太过骇人,堪比隔壁诏狱。
他也不想想,若是人关在诏狱,他根本没机会下大牢看望犯人。
诏狱只有两样人能进,一是官府的人,二是犯事的人。
探望,在诏狱是不存在的。
好在刘进兴没死,还能喘气。
李家管事抓紧时间叮嘱刘进兴,就被狱卒催促着离开了大牢。
陈观楼收了钱,好歹要做个面子,吩咐人将刘进兴转移到单间牢房,又让穆医官给检查一下,该开药开药,该治疗治疗。
穆医官很是好奇,“李家给了多少钱,你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李家出手还挺大方,一口气给了三千两。”
穆医官闻言,啧啧称叹,“看来这案子大了!”
“可不是嘛!说不定过几天,那个叫李仁的,也得来天牢做客。”
陈观楼这张乌鸦嘴是开过光的。
还真被他说中了。
没几天,李仁就下了天牢,被关押在甲字号大牢。
陈观楼特意去瞧了眼。
陈全在一旁伺候,“大人,李家已经按例交了钱,另外还买了几样套餐,都是不便宜的套餐。”
“这么懂事?”陈观楼微微挑眉。
“李家不仅懂事。得知大人喜好古玩字画,说是有几样字画拿不准,想请大人品鉴。”
陈观楼闻言,当即笑出声来。
“李家出手够大方的。如此说来,本官要是不给李家几分薄面,都说不过去。想来,李家这回要倒大霉了,被人盯上,不脱层皮肯定脱不了身。”
甚至有可能努力到最后,也无法脱身。
刘进兴就是收拾李家的导火索,从刘进兴到李仁再到李家李尚书,这一连串的,显然有人早就盯上了李家,要拿李家开刀。
刘进兴就好比小阁老严世蕃的八百两银子,区区八百两跟几十万几百万两银子比起来,算个屁。可是,就是这八百两,成了严党倒台的导火索。
那么,刘进兴会不会是李家倒台的导火索呢?
陈观楼跟李仁打了一声招呼,“李大人住得可还习惯?”
“你是陈狱丞?”
“正是!”
李仁三十几岁,留着一小撮胡须,身体微胖。刚进天牢,全身上下还算整齐。就是眉头的愁绪一直不散,整张脸看起来苦得很。
“没想到陈狱丞如此年轻有为!”
“李大人真会说话。你小舅子关押在丙字号大牢,李大人若是愿意,本官可以做主,将他转移到这边,与你做个邻居。”
“多谢陈狱丞,此事就麻烦了。”
还真是不客气。
陈观楼笑了笑,“不麻烦。李大人会做人,本官自然愿意行个方便。不过本官有点好奇,李大人这般机敏,这些年为何没有发现你家小舅子的恶行?”
“哎!”李仁一声叹息,“都怪本官忙于公事,忽略了内宅,被内子蒙蔽。内子又被刘进兴那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