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月承认,得知段祁州并不是真的要娶汤景芊,她心里如释重负,甚至隐隐有点窃喜。
可是,就算他们之间没有汤景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大山依然没有消失。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段祁州,但凡她有一丝松口,那之前好不容易划清的界限,又将变得模糊。
“我……”
阮明月还没回答,段祁州的手机先响了。
是段家的电话,康叔打来的。
康叔一般不会随随便便给段祁州打电话,段祁州知道肯定是段家出什么事了。
“康叔。”他接起电话。
“大少爷,出事了,老爷子晕倒了。”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他参加完订婚宴回来很生气,饭也吃不下,就喝了几口汤,老太太想带他出去散步散散心,结果刚走出庭院,人就晕倒了。”
“医生过来了吗?”
“家庭医生来过了,起初大家都以为老爷子是气急攻心,但是医生说老爷子像是中毒,这会儿已经送去医院洗胃了。”
“我马上过来。”段祁州挂了电话,对阮明月说:“爷爷出事了,我得去趟医院。”
“爷爷怎么了?”
“中毒。”
阮明月的心跟着紧了一下,虽然段老爷子对她并不是那么友好,可是,他毕竟是段祁州的亲爷爷,是母亲的公公。
“那你快去医院吧。”
“嗯。”
段祁州拿上外套,往门口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看着阮明月交代一句:“我们的事情先放一放,等我处理好段家的事再说。”
阮明月没吱声。
段祁州等不及她开口答复,直接俯身吻了一下她的唇。
“盖章了,说明你没异议。”
“……”
段祁州快步离开。
阮明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又酸又甜。
**
段祁州赶到医院时,段老爷子还在抢救。
段老太太因为儿子和丈夫接连出事,经受不住打击,也晕了过去。
医院里,段祁州两个姑姑哭成了一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段家最近到底是冲撞了哪路神仙,怎么会一个一个接二连三的出事?”
“就是啊,真是家门不幸,我爸这么大的年纪,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
翁美芯在旁看着,心想段秋明出事的时候她哭几声她们都嫌她不吉利,这会儿她们自己倒是哭得起劲,真是双标。
“康叔,怎么样了?”段祁州看向康叔。
“情况不太好。”康叔凑到段祁州面前,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医生刚刚说,凶多吉少。”
段祁州面色凝重。
“下毒的人呢?”
“我已经让人在排查了,目前还没有头绪。”
“联系陈寒,让他过去查。”
“是,少爷。”
**
阮明月等了两天,也没有等到段祁州的消息,她实在忍不住,便打电话给了母亲翁美芯,询问段老爷子的情况。
母亲翁美芯说,段老爷子被人恶意投毒,段祁州集榕城最好的医疗团队救治,最后也没能把人完全救回来。
“妈,没有把人完全救回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半死不活成植物人了。”翁美芯的语气淡淡的,“和祁州他妈一样,躺在床上,或许永远都醒不了了。”
阮明月终于知道段祁州这几天为什么不联系她了。
“那投毒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是家里的家佣老季干的。”
“老季,就是那个胖胖的光头?”阮明月对这个人有印象,因为他是段家一众家佣中长得最有辨识度的一个。
“对,就是他,这老季也不知道被谁收买了,把毒下在了段老爷子常吃的一款胶囊中,他早一个月前就把毒下好了,就等着老爷子哪天吃到这颗有毒的胶囊一命呜呼呢,没想到这么巧,偏是祁州订婚这天。”
“人抓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一个月前他把毒下好后,就离职了,现在祁州加派了人手到处找他,也找不到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这人和段家有什么过节吗?”
“没听说。”
“妈,你自己小心点。”
阮明月从前是听别人说豪门恩怨多,没想到,真实的投毒事件就发生在了身边。
“我知道,你下班了吗?”翁美芯问。
“还没有呢。”
“这么晚?”
“刚整理了一份领导紧要的文件,已经弄好了,现在正准备回家。”
“好。”
阮明月关了电脑,整理好自己的办公桌,离开公司的时候,天已经很黑。最近路晋谈了个新项目,很多文件资料要整理,她每天都忙到很晚才能下班。
回去的地铁上,阮明月卡着时间给自己订了份外卖,想着下地铁回家的那几分钟正好可以取到外卖。
可是,她刚走出地铁站,路过小区旁边的小公园时,就被两个蒙着脸蹿出来的大汉套麻袋拉上了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