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叛军大营之内灯火通明。
汉人和乌桓人杂处一地,歌舞不断,酒肉不歇,一派欢欣乖张之像。
张举、张纯不知吕衣来援,皆沉溺在一帆风顺的局势之下。
如今幽州除了涿郡之外几乎都被二人收入囊中,就连冀州和青州也被二人伸出了很长的触手,短短数月而已,原本只是汉朝郡守一级官吏的二人没想到自己也有摇身一变成为天子和大将军的一天。
虽然他们二人的天子和大将军只是自己故步自封,僭越而来,但是只要他们能抵御住汉朝的征讨,稳住幽州大本营的话,头上的自封二字未必不能摘掉。
要知道当初汉高祖不也是自己自封的天子吗?
尔刘氏能独享天下四百年,为何我张氏就不能当一当这代天牧民的皇帝呢?
正在和张举、张纯二人不断推杯换盏的乌桓首领丘力居也为此兴奋不已。
作为支持张举、张纯二人起兵的最大助力,丘力居和乌桓人也因为二张的叛乱大发其财,不仅乌桓人打下的地盘之中女子、粮食、财帛都尽归乌桓所有,而且张举、张纯二人还对丘力居许下种种承诺,给予许多特权。
如果张举是天子、张纯是大将军的话,那丘力居和乌桓人就是骑在二人头上的太上皇。
之前汉朝每年给乌桓一亿钱的俸禄,乌桓尚且不安分,时长为祸幽州、并州。
现在自从黄巾之乱开始,刘宏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钱财发给乌桓人,于是乌桓人便不干了。
我们原本生活在关外是何等的自由,畅快,说好你发钱我乌桓才归附关内的,现在我们归附之后你反而不发钱了,这不是逼着我们乌桓自己劫掠吗?
丘力居和乌桓人可不会讲究什么忠义,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
过去,汉朝可以给他们利益,他们就能维持表面上的臣服。
现在,汉朝给不了他们利益了,他们联络二张一起反叛也是正常的选择。
“多亏了丘力居大人和族人们的鼎力相助,没想到短短数月之间,我们已经有如此声势了,周边的官吏也多有归附,这就是天命所归呀!”
张举向丘力居频频举杯,没有鲜卑人的武力,他不可能有如今的声势,张举自然是知晓的,因此他如今虽然是自立为天子,但是对于丘力居和乌桓却摆不起一点架子。
“不错,丘力居大人和乌桓大军果然是不同凡响,打的幽州无人可敌,只要将那烦人的公孙瓒剿灭,我等以幽州为根据,进可以占据河北全境,甚至可以入主中原,退也可以据幽州自保,未来可期呀!”
大将军张纯也讨好似的对着丘力居连连举杯奉承,丝毫没有一丝大将军的气度和自尊。
“哼!”原本还一脸得意搂着两个歌姬的丘力居听闻张纯忽然提到了公孙瓒不由面色大变,满面怒容的冷哼一声,就连原本受宠的两个歌姬也被他一把推开,显然是对公孙瓒怨恨到了极点。
“这個公孙瓒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我乌桓一向敬重此人,从来不主动和他发生冲突,但是这个公孙瓒却好像和我们乌桓有仇一样,动辄率兵深入大漠千里追杀我们乌桓人,以杀戮我们乌桓人为乐,搞得我族小儿夜闻公孙瓒之名而不敢夜啼。”
“请陛下和大将军放心,此人乃是我乌桓的死敌,更是我丘力居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二位不开口,我丘力居也绝对不放过此人,必除之而后快!”
“说得好!”
张举闻言不由大喜,河北之地他唯独惧怕两人,一人是并州牧吕衣,此人武力绝伦,麾下并州铁骑更是天下强军,张举深惧此人,不过幽州和并州相聚甚远,而他也没收到吕衣出兵的动向,所以暂时并不准备招惹吕衣,而且未来如果条件可以的话,张举甚至准备以王爵之位来拉拢吕衣。
而另外一人就是这个公孙瓒了。
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虽然没有吕衣的并州铁骑那么变态,但是也是天下少有的强军了,即便对上乌桓等异族也不落下风,甚至胜多败少。尤其是此人根本就是一个战斗狂人,一旦开战就是拼死力战,一点说和的可能性都没有,比吕衣更加麻烦。
“那公孙瓒不过数千兵马,再是悍勇岂能敌得过你我两方十数万大军?”
“依我看来,此人不过是冢中枯骨罢了。”
张纯也连连附和起来。
丘力居还想再说什么,忽然一名卫兵闯入大帐,对几人禀报道。
“报!”
“外面来了一个自称是公孙瓒使者之人,不知陛下是否接见?”
“公孙瓒派的使者?难道他是想要下战书?”
张纯猜测道。
“丘力居大人是何意思,是否召见这个使者?”张举却不敢做主,向一旁的丘力居问道。
“不管如何先见了再说,看看这公孙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丘力居沉吟片刻之后沉声说道。
“既然丘力居大人同意了,那就召见此人吧!”张举闻言这才对着那卫兵吩咐道。
不多时,一个年轻人入帐而来。
此人虽然不是公孙瓒麾下什么重要的人物,但是胜在从小追随公孙瓒是他家的忠仆,也不怕张举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