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对方略带嘲讽的讪笑拉回了姜诚的思绪。
偏偏这种时候,他是越发放胆:“姜家的本事大不大,接下来,就给帅爷唱一出《定军山》听听?”
杨宇霆微微挑起下巴:“哦?”
“敢问参谋长一句:唱得好,看戏的爷台们可有打赏?”
说着话,姜诚猛地向前跨了两步,以顶牛之势对上杨宇霆,“旅长之位,可否?”
面对这仅仅十六岁的豪放少年,杨宇霆竟觉得自己有些镇不住场子,不免怒道:“姜飞澜,你好大的胆子!”
“这话是该你问的吗!”
不至于吧,这就毛了?
“哈哈,总参谋长息怒,飞澜就是初生牛犊嘛。”
他的反应让姜诚极为满意,接连哈哈笑道,“我也就随口一说……”
你怒了,说明老子蒙对了。
历史上53旅换防至新民的同时,原在大帅27师麾下做团长的张景惠,立刻升任旅长接管收编。
可这次……
看来老狐狸这次,就是想借我们的手收拾二虎,
干得好的话——这旅长之位,就是我们姜家的了!
“姜飞澜,你……”
听到这声已是有了咬牙切齿之意,姜诚撩起眼皮淡然一笑:“飞澜自幼长在军中,一向是放浪形骸惯了的,有什么叫总参谋长觉得无礼的,还请恕罪。”
杨宇霆始终保持着笔直站立的姿态,只是眼光始终异动。
“只是……还请您带个话与帅爷说,”
“姜家这次,必定好好干!”
“绝不辜负他老人家的信任!”
言罢,森然回身快步出门,扬长而去。
“喜顺啊……”
三楼督军办公室的大窗户前,张大帅的唇角凝结出浑浊的笑容,“呵呵呵呵,这臭小子还真是个角儿啊!”
“新民这场大戏,有的好看了。”
…………
“韩明,平川!跟老子立马收拾东西,咱回家去!”
“他大爷的汤二虎,平阳之犬居然敢在老子地头上动土,我看他妈的他是不想活了!”
刚进门,姜诚气愤至极的怒吼便响彻整個小院,把南屋几株西府海棠上的麻雀都惊飞了。
“咋了咋了,这么大的火气?”
出人意料的是,最先跑出门的是海蕙心,见他脸上水波不兴,向来豪气的大小姐也有点懵,“二虎?”
眨了眨眼她会了意,赶忙上前给他使眼色。
怎么,人都打上门了,老子自己家里骂骂人还不行了?
刚把不快的目光转过去,姜诚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房里的竹帘紧接着挑起,吴赤芳,蔡婵娟……后面居然还跟着于凤至。
“飞澜,出啥事了?”
换上了妇人的发髻,张家少奶奶衣着得体又不失华美,此刻脸上却充满惊噫。
应该是新婚之后闲来无事,与几个小姐妹聚在一块消遣,吴赤芳手上还拿着崭新的金丝绣片。
我这是怎么了?
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犯二,他汤玉麟二,自己怎么也跟着犯蠢上了?
况且放眼整个奉省乃至关外,要以犯浑整活来说,谁能比得过他汤玉麟?
跟他拼这个,就算赢了得损失多少?
对,得靠脑子。
回望这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姜诚迅速平静下来:“嗐,地面上闹匪出了点事情,”
“于是嗓门高了点——不知有没有吓着各位贵客啊?”
以于凤至的精明哪里能被他唬了?
可对上姜诚满面大汗余怒未消的俊逸脸庞,她只做淡淡一笑:“飞澜哪里的话?偏偏是我们上门叨扰了才是。”
“没有没有,哪有什么吓着不吓着的,你有事快去忙吧!”
吴赤芳也是随声附和,拽起于凤至笑道,“姐姐,咱回屋接着说咱的,哎呀你给的东西可真好看!怪不得都说京城好呢……”
“就是就是,听说京里来人了,姐姐你说过些日子,咱们能不能也去京里转转呐!”
姑娘们叽叽喳喳的,是关内的事。
老袁一心想当皇帝搞起了复辟,惹得战事四起——而他本人也没当了几天,便在四面埋伏中绝望而死。
京城现在落入直系军阀之手,他们跟张大帅,冯汤两势力都有来往,如今企图掀张督军的位子等于全线落败,紧接着徐树铮就该来了。
当然,这些并不是姜诚现在该考虑的事情,对上已在快速打包收拾的海平川等人,姜诚回身对海如松道:“海叔,咱人不能都走光了。”
“你和玉成蕙心留在奉天听消息,我和平川韩明得赶紧返回新民去。”
其实回来路上,海如松就想过分头行动。
现在由姜诚提出,两人一拍即合。
韩明开车,海平川拿了几样家伙紧随其后。
然而他们刚出门上车,蔡婵娟便追了出来。
“姜公子,”
飞也似的跑来,她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并无人跟来,才又继续往下说,“你们,是要回新民吧?”
车里面面相觑。
姜诚摇下车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