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夸得笑了:“我还是想要个闺女,跟小娟一样好看才是!”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走到了这条街的尽头——
原先这地儿原先一片民宅:之前小鬼子进攻,几乎把这里烧成了废墟。
一条弄堂相隔,这边的商业街张灯结彩开始恢复营业了;
而这边却是残垣断壁,一片凄凉景象。
重建工作已经开始了,只是紧挨着年根,断断续续进行的不太好罢了。
眼瞅稀稀落落有人拿着工具清理,还有老人妇人带着小孩一边抹泪,一边从这堆烂摊子里,找拾一些还能用的家什器具。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和平根本是少数强者的奢侈品。
“姜爷?”
听到有個熟悉的声音唤他,姜诚立时回脸过去——
是之前执勤赌钱,被他打了军棍的蔡狗儿。
之前听副团长蔡小飞说,蔡是大平庄的大姓,这狗儿跟蔡远宗他们有点亲眷关系。
“狗儿哥,你在这儿干啥呢?”
蔡婵娟对他倒是客客气气。
眼瞅这家伙一身狼狈满脸灰,手上拿个大铁铲,姜诚拧眉:“拾掇呢?”
蔡狗儿抓了抓脏兮兮乱糟糟的头发:“俺家就搁这儿呢,这不是今儿没啥事——带着弟兄们过来拾掇拾掇。”
说着,抬手朝远处一指他那几个铲废墟的弟兄,“这小日本子是真可恶啊,把咱好好的庄子炸成这样,”
“姜爷,咱瞅着个机会,得好好揍小鬼子一顿呐!”
看看身边的蔡婵娟,姜诚淡然一笑:“不然让你们好好干呢……咱手里有枪再多点,兵再多点,”
“把咱东北的小鬼子,一个又一个灭了好不好?”
蔡狗儿眼睛亮了:“爷说好,那就是好,咱们往后一定跟着爷好好干!”
姜诚一笑也没再说什么,转身揽着蔡婵娟回家去了。
次日大早,姜诚告别了蔡婵娟,蹑手蹑脚地钻出被窝起身穿衣。
韩明正在外间指挥几个护卫帮他收拾整理:“动作都快着点,把打包好的东西都装车!”
姜诚抬腕看表:这西洋玩意还是之前去关内任务,姜登选送他的外国货。
“不早了,咱得赶紧出发。”
出门时他就换上了学兵的制服,准备等会儿就直奔讲武堂去。
可刚还没上车,就发现蔡远宗似乎一直在等他。
昨天聚在一块开会聊太平庄的布局时,姜诚几次三番发现他欲言又止:“大哥,是有啥事儿么?”
蔡远宗快走几步上前:“你去念讲武堂,是不是不打算管我们了?”
“然后一毕业,就去四平上任?”
哪儿跟哪儿啊?
姜诚苦笑:“看你说的这话,我还能扔下咱大平庄不管呢?二哥昨儿都说了啊,我有的,将来不都是你外甥的吗!”
说完这话他急匆匆又扫了眼手表,“得了大哥,兄弟我真快误了大事,先不聊了啊!”
跟他简单告辞说是放旬假的时候回来,姜诚连忙跑上车催促韩明赶紧出发。
“我这是上学去,咋给弄得像搬家?”
眼瞅车子里满当当的都是东西,姜诚不免苦笑了几声,“老韩,等会儿把我先送去讲武堂,你再回珠林路那边把东西都拾掇好了。”
“哎知道了少爷!”
一路急匆匆地赶回奉天,早就大亮了起来——
定下的报到时间是上午九点,姜诚赶到的时候差不多都接近九点半了。
夹着大背包一路往门前跑,他正搜肠刮肚想着怎么编个“迟到”的理由忽悠那个郭鬼子……
可刚跑上台阶,抬眼才发现大量的学兵正聚集在大门口。
哟呵,看来同道中人还是不少啊,都是迟到了的啊?
心里刚掠过一阵得意的暗爽,姜诚突然发现人人脸上都有点不对头——
出啥事了?
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喊一声:“这讲武堂,是不是就给他老张家开的?”
“就是这话,干脆让公子爷就只升奉军总长官就得了呗,还要搞什么劳什子的讲武堂的!”
“你逗谁玩呢,现在大伙都该知道了,人家爹牛,自己牛不牛不重要,反正团长都当的……还有什么当不得?”
听着人群里的说话是越发阴阳怪气,姜诚一脸懵地循着众人围观的方向看过去——
木制的布告栏上贴满了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他的目力不错,撑脖子抬脚一眼就看清了。
立时明白过来学兵们不满的理由:名单上面的第一名,赫然又是他张汉卿。
为啥要说“又”?
可不咋的,入学考试的时候这小伙儿就是第一名,现在又……
“飞澜,多会儿来的啊?”
海平川的声音从大门那边传来,姜诚回脸过去就看着他杨玉成迎上来帮他拿东西:“你围在这儿干啥?”
“快走吧,堂长刚才都生气了,不准咱跟着闹事!”
听到他们提到了张作相,姜诚一怔之下跟在他们后面进门往营房去了。
屋里气氛有点凝重,那位“状元郎”憋着股火坐在通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