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内。
随着朱棣的进入,气氛瞬间变的无比凝重起来。
所有护卫建文帝安全之人,皆今紧张严肃了起来,下意识将腰间的大刀给抽了出来,一脸戒备的看着进来的两人。
见此情形,朱高燧一个跨步,直接挡在朱棣面前,将怀中备好的信号弹摸了出来紧紧攥在手中,神情严肃冲着里面的人大喝道:
“建文。”
“你们想干嘛?”
“别忘了远在边陲苦寒之地上万遗孤,以及门口的锦衣卫和将士。”
“你们胆敢有任何不轨举动,不仅这里所有人、加上被流放的建文遗孤都别想活着。”
见状建文冲着那些个神情紧张、手握着利刃冲朱棣怒目而视的护卫,挥了挥手沉声:
“都干嘛?”
“把刀给我收起来。”
之后,其转而看向朱棣,幽幽开口道:
“四叔。”
“不好意思,手下人不懂规矩。”
“还望四叔不要介怀。”
闻言,朱棣微微点了点头,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站在自己面前的朱高燧:
“收起来吧!”
“咱们是来谈事情,没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呼....”朱高燧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恶狠狠的剐了方才抽刀那些侍卫一眼退到了一旁,不过神情依旧没有丝毫放松,警惕的戒备着众人。
“允文,我们就这样谈?”
朱棣转头看了看戒备在四周的侍卫。
“呵呵....”
朱允炆一声轻笑,明白他言语意思,冲着身边的人挥了挥手道:
“都去。”
“容我们单独聊聊。”
说罢,他指了指离自己不远处的蒲团,自顾自坐了下去,道:
“四叔,坐吧!”
“略显简陋,四叔不会介怀吧?”
朱棣面无表情的坐了下去,冲着杵立在身旁的朱高燧挥了挥,道:
“你也去门口候着。”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
整個大殿之中变得沉寂了下来。
两人盘坐在蒲团之上,彼此大眼瞪小眼盯着彼此,气氛显得格外诡异。
半响之后,朱允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问道:
“四叔。”
“这些年可曾梦到过太祖?”
朱棣:“……”
这小混蛋拿话戳他心窝子?
梦见太祖皇帝,不就是说他抢了其位置么?
不过这些年,他还真的不少时候梦里见过朱元璋。
但都不是什么好梦。
全都是噩梦。
要不是被朱元璋呵斥他起兵造反,要不就是被其拿着剑砍头、刺死。
每次从梦中醒来。
他无一次不是汗流浃背,衣服被冷汗侵蚀。
想到这里,朱棣眼神之中不可察觉闪过一丝惊惧,没有接茬转而反问道:
“这些年你呢?”
“难道就没有做过噩梦?”
“没梦到过你皇祖父?你十二叔?”
“你十二叔真的是自焚而死吗?”
此言一出。
原本脸上还挂着淡淡笑意的朱允炆,瞬间笑不出来,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神情亦是紧张起来。
他的十二叔湘献王朱柏。
削藩之时,他第一个动刀子的人。
也是所有藩王之中,唯一一个死去的人。
是否是自焚?
一下把他给问愣在当场,随即一脸错愕、惊惧的看向朱棣。
难道他知道其中内情?
不应该啊!
参与湘献王自焚一案的所有,都被他以各种借口给一一灭口。
且湘献王一脉皆已死绝,不曾留有一个活口。
怎么可能有什么消息被传出去?
短暂的愣神之后,朱允炆瞬间回过神来,抬起头与之对视,沉声问道:
“四叔,你什么意思?”
“呵呵.....”
朱棣一声轻笑,意味深长的撇了他一眼,问道:
“什么意思?”
“你心里比我清楚。”
“都说我造反谋逆,抢自己侄子的位置,杀了那么多人太狠,杀伐之心太重。”
“但相较与你做的事情相比,我真的有你狠吗?”
“违背对太祖皇帝的承诺,囚禁你亲兄弟不让其去就藩。”
“迫害所有的族叔,欲将所有人贬为庶人。”
“为了掩饰自己的曾经干的那些脏事,将湘献王一家皆今灭口一个不留。”
“更是在湘献王被灭口之后,封国被撤除,恶谥曰戾,可谓是恶毒到了极点。”
说到这里,朱棣顿了顿半眯着的双眸猛然一瞪,大声喝问道:
“要说我无颜面下去见太祖皇帝。”
“建文你自己有颜面下去见太祖皇帝吗?”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轰……
盘坐的朱允炆终于无法淡定自若了。
其身体更是止不住颤抖起来,一脸惊恐的看向朱棣,一股凉意瞬间由背后腾起。
那些被他隐藏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