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寂静无声。
听着朱高煦的言语,朱棣却是顿时傻眼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他,又看了看跪在其身后的一众武将,直接愣在了当场。
玩呢?
闹呢?
当小孩子过家家呢?
说好的造反、谋反呢?
就算你不造反、不谋反,你总得逼宫吧?
结果这些个混蛋给他来了这一手,着实让他打破脑袋都难以想象到。
问题是...你不谋反,不造反、也不逼宫。
你们这些个混球,一個个身着戎装干嘛?
究竟是想要干嘛?
认错哪有身着戎装的?
就你们这些人身着的架势来看,怎么给人的感觉都不像是要认错的样子啊!!
我滴亲娘咧!
结果他紧锣密鼓的调动这个,调动那个,布置后手以防不测,搞了一个寂寞啊?
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此时别说他了,就那一个个布置在门外的禁军...以及藏在大殿后方的太子爷、赵王爷两人,也是被如今的作态给搞得愣了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响之后,朱棣从愣神中回过神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缩了缩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下方众人,脸上闪过一丝好奇之意,缓缓开口道:
“老二,你与众多武将,皆是朕的肱骨之臣,从靖难之役开始一直跟随着朕打天下,为朝廷平定四方宵小,安稳朝局立下赫赫战功。”
“何来请罪一说?”
“何错之有?”
是啊!!
台下的众人都是朝中的有功之臣。
都是在战场之上,曾经抛头颅洒热血的人,战功都是实打实的。
问题是战功没有什么问题,而是这些年朝堂安稳之后,人心思变都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倘若不是他朱高煦兴起了严查贪腐之风,不是太子爷亲手挥刀斩向自己的人。
他们倒也不至于如此。
‘呼....’
朱高煦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简单的平复了一下自己心中躁动的情绪,也不装了,直接摊牌道:
“爹啊!”
“众臣有功不假,有罪亦是真。”
“人有七情六欲,身居高位接触多了,诱惑自然也就多了。”
“至于究竟为何罪,您看看一众武将早已备好的自举奏章就知道了。”
说着,他冲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沉声道:
“愣着干嘛?”
“还不将自己这些年干了什么,记录好的奏章拿出来?”
听了这话,跪在后方的武将们伸手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奏章,神情略显有些凝重,高高将奏章举过头顶,叩首道:
“臣等、自举昔日之罪责。”
“请陛下过目,降罪责罚。”
刹那之间,看着一个个高高被举过头顶的奏章,朱棣不由眯了眯眼,脸上满是好奇意味,坐直了身子,吩咐道:
“老二,你一并收纳,一同呈上来给我吧。”
收到命令,朱高煦站起身,来到一个个武将身前,把奏章都归拢到一起,之后摆在了朱棣的案台之上。
翻看奏章随着上面映入眼帘的文字,朱棣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双眸之中的冷意亦是愈来愈盛。
整个大殿之中的空气徒然转冷,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之中,众人厚重的呼吸之声萦绕耳边,气氛显得格外压抑和冰冷,犹如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令人惊惧惶恐。
不少武将感受着压抑之感,额头之上已然不知不觉冷汗密布,不时小心翼翼悄悄的瞅向案台之上的朱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朱棣粗略的将堆放在案台之上的奏章过了一遍,抬起头看向门外,冷声大喝道:
“来人。”
“让所有人都给我滚,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御书房十五步之内。”
哗啦啦...
顷刻之间,门内响起了一阵盔甲晃动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
片刻之后房间内安静了下来,朱棣这才转头看向依旧跪在下方的众人,扬了扬手中的奏章,冷声道:
“这上面记录的东西都是真的?”
“你们就这几年的时间,就做了这么多事情??”
从收到朱高煦和武将有可能谋反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全都让朱棣极为的意外、震惊。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眼前这样的情况。
听着问话,朱高煦抬头直视着朱老四的目光,不由肃了肃神情,沉声道:
“爹,奏章之上记录的东西,我已经反复核查,一切皆为真实发生。”
“从昨日我们父子聊了关于朝堂之上的问题之后。”
“我就一直在想,既然都是在朝中为官,贪腐之风不可能只卷席文臣不卷席武将。”
“大家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谁都不可能免俗。”
“文臣乃治国之本,武将乃立国之本。”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变的深邃了起来,继续道:
“所以今日清晨我就紧急召集所有的武将,前往府中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