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地方经不起推敲,他本人也无法为自己的说辞找到更合理的解释和证据。”
安室透揉了揉太阳穴,他昨天经历了一场审讯,身上的伤已经大致处理过了,但也已经近乎20个小时没能得到休息,高强度的思考让他的大脑开始无法抑制地感到疲惫,但他还是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继续道:
“但是当时警方在组织里的明线暗线已经被统统捣毁,神津真司的踪迹就此消失,这个时候,让已经被调职到图像情报分析室的上野自由去寻找证据证明自己无异于让他登天,而且上野自由也的确是曾经距离神津真司最近的那个人,更是当年那场事件里唯一的当事人。”
“你还好吗?”诸伏景光起身倒了杯水,神色担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我没事。”安室透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缓了口气:“昨天下午黑麦威士忌叛逃了,我跟着受了点牵连而已。”
“黑麦……?”说着,诸伏景光的神色里又突然带了点儿古怪,问道:“昨天下午?”
“对……黑麦威士忌联合外界设计围剿琴酒失败后叛逃了,昨天组织里抽调了不少成员去追击他,但是后续结果还未可知。”
“……原来是这样。”
安室透端着杯子,困惑道:“怎么了?”
诸伏景光坐回原位,定下心神,开始讲述起一个月之前的发生的在自己身上的转折点。
“12月7日凌晨,我刚刚执行完一项任务,正在清理现场,同行的成员突然偷袭我,我将他制服后,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从他混乱的骂声中,我捕捉到了‘条子’‘叛徒’几个字眼,但我还没来得及继续问下去,几枚子弹迅速从远方打了过来,那个袭击我的成员当场毙命,我躲闪不及,也中弹了,但还好未伤及要害,也不会太过影响行动力。”
“我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大概率已经暴露,这周围也一定埋伏了其他组织成员,于是我一边隐蔽一边离开现场,但是因为刚刚正在清理现场,我的武器并未随身携带,在暗处有狙击手埋伏的情况下,我也无法冒险去空地拿回枪。”
“这场追杀或许是早有预谋,不断有组织成员出现拦截,我勉强甩开了他们,伤势却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加重,最后,我只得暂时隐蔽了一个小巷里。失血过多导致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又过了许久,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但在那个时候,我能做到的也只有扶着墙站起来。”
“然后我看到了调酒师。”随着这场讲述,他似乎也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沉声道:“以及,在调酒师身后不远处的,明明已经追踪而来却突然开始退后隐蔽的组织成员。”
“退后隐蔽?”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等到再醒来时,我就已经身处于一栋陌生的房子里,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伤也一并被处理妥当。”
安室透想起了在审讯室内琴酒和神津真司的对话,也提及了“那栋房子”这一字眼。
“我醒来的时候,调酒师并不在,我身上的手机也不见了踪影。我对那栋房子做了细致的搜查,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窗外正有人严密监视着这栋房子,后来得到证实,那些监视者来自组织。”
“神津真司安排了人监视你?”
“不。”诸伏景光认真道:“那些人监视的是神津真司,而且他本人对此适应良好。”
“我没能弄清楚他究竟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大多数时间都表现得很友好,也并不在意我的冷眼,拿回手机后,我等到了一个离开那栋房子的好时机——一月七日,也就是昨天下午,我发现外面蹲守的人在逐渐减少。”
安室透了然。
黑麦威士忌联合外界设计围剿琴酒失败后叛逃,组织派出了不少成员去追击他,而监视着神津真司的房子的人正是来自组织,在得到指定后,也分出去了一些人去围剿叛徒,所以才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天赐良机。
一切仿佛都串联起来了,在那看似平常的一个下午,不同的地方迎来了不同的转折点。
“我没能弄清楚他究竟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诸伏景光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带我走,又为什么尽心为我治疗,而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做出任何阻拦。当晚,我穿着他的衣服、戴着帽子走出了那扇门,天色很暗,七点又是他习惯性出门的时间,所以外面监视的人并未察觉异常,但这份伪装很快就被戳破了,我用了点时间甩掉了追踪而来的人,在天亮前回到了警视厅。”
他说得轻描淡写,绝口不提其中的危险,仿佛那场不久前才发生过的生死时速只是一场游戏一样简单。
“对了。”诸伏景光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一天,他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套西装和……”
“一个信封。”安室透看出好友的诧异,解释道:“那个信封是我放进去的。”
“他打开信封时的反应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