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未亮透,晨曦只是在天边泛出了一丝鱼肚白,两人一狼便收拾妥当,登上了回程的马车。
那掌柜的站在客栈门口,眼睛一直盯着马车上的人,满脸都是不舍,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浓浓的眷恋:“秀才公、秀才夫郎,这一路可得平平安安的啊,以后有空常来小店坐坐。”
说着,他竟忍不住呜呜呜地哭了起来,那哭声在这清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二人可都是出手阔绰的主儿,这一走,那可就是他的财神爷走了呀,以后再想遇到这样的客人,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别人都送出了真挚的祝福,赵云川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朝着掌柜的大声说道:“掌柜的,也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咱们后会有期。”
告别之语在空气中回荡,马车像是听懂了人们的话语,马蹄嗒哒哒地扬起,带着一路的烟尘,向着远方疾驰而去,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只留下掌柜的还在原地痴痴地望着。
“掌柜的,咱进去吧。”店小二在一旁轻声提醒着,眼中满是对掌柜的担忧。
掌柜的微微点了点头,像是从某种思绪中回过神来:“进吧,今个儿把门敞开一些,咱们迎接新客。”
“得嘞!”
店小二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去把门敞开,星星点点的阳光一下子涌进店内,照亮了有些昏暗的大堂。
掌柜的站在原地又深深叹了口气,财神爷走了又如何,日子还得照过,生活,终究还是要继续向前啊。
他抬步走进店内,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和那些未知的新客。
马车之上,静卧着一只体型无比巨大的银狼。
它那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马车的大半空间,犹如一座银色的小山。
此刻,它就像一头待宰的猪一般,两只粗壮有力的前爪和两只后爪都被绳索牢牢束缚着。
不过,为了防止粗糙的绳子勒伤皮肉,方槐还在绳子上缠了一圈柔软的布条呢。
银狼被绳索紧紧束缚着,浑身不自在,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身上爬一般,它难受极了,喉咙里不禁发出了低低的吼声,那声音沉闷中带着不满。
吼声刚落,马车竟瞬间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好似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紧接着,车夫那略微有些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二位公子,你们可一定要把这狼给看住呀。”
车夫的声音里透着紧张,握着缰绳的手都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赵云川微微皱眉,清了清嗓子后大声说道:“放心吧,你只管好好驾车,注意自身安全就是。”
言罢,他抬手轻轻一巴掌拍到银狼的头上,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你安静一些。”
“嗷呜~”
银狼委屈地嗷呜了一声,它现在是真的很难受。
长时间侧躺着,半边身子就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一样,又麻又疼,它只希望这讨厌的束缚能快点解除。
赵云川看着银狼这可怜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皮毛,以示安抚。
银狼不再嗷呜,转而发出唧唧唧的叫声,那声音娇弱又委屈,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模样可怜得让人心都化了。
赵云川见状,一脸无语,忍不住吐槽道:“你可给我记住了,你是威风凛凛的狼,不是那弱小的小鸡呀,别再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了。”
方槐微微皱着眉头,斜睨了赵云川一眼,无奈地说道:“夫君,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它不舒服呀?”
赵云川却是一脸疑惑,下意识地反问:“它哪里不舒服啊?”
方槐一听这话,顿时没好气地瞪着他,语气里满是埋怨:“你问我干啥?我又不是它肚子里的蛔虫,你要真想知道,你直接去问它呗!”
赵云川被这话噎了一下,顿时有些心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闪躲着,小声嘀咕道:“你说它有没有可能是脚麻了呀?毕竟被绑了这么久,这四肢不得血液不流通了嘛,换做是咱们,估计也得麻得难受呢。”
说着,他还朝着银狼那被绑着的爪子瞅了瞅。
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呀。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睡觉,没一会儿,手和脚就麻得不行。
“槐哥儿,咱给他翻翻身。”赵云川说着,便提高声音知会了外面的车夫一声。
车夫闻声,缓缓将马车平稳停下。
夫夫俩费力地走近银狼,合力将它翻动,就像烙饼似的,
把狼从左侧卧位变成了右侧卧位。
做完这些,两人相视一笑,重新坐好,马车再次辘辘前行。
“对了夫君,这狼……到时候怎么安置呀?”方槐皱着眉头,眼中满是担忧。
他们如今是先回府城,可至于什么时候动身回老家,却还没个准信呢。
赵云川思索片刻后说道:“咱找个空屋先养着吧,等确定要回老家的时候,再带着它回去,然后把它放到后山上。”
方槐却还是有些不安:“万一它不是后山上的那只狼呢?这要是搞错了,可怎么办?”
赵云川倒是豁达,摆了摆手:“那也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