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道路上悠悠晃晃地前行着,此时正值天气炎热之际,每路过一个茶摊,他们都会让车夫停下歇歇脚,喝口茶。
两人也从马车上下来,坐在简陋的茶摊旁,畅快地喝上几口茶水解解渴。
最开始的时候,车夫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局促地站在一旁,手不自觉地摸着腰间的水囊,脸上满是拘谨的神色,赶忙摆着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有水呢。”
他才不想多花那银子呢。
别看这路边的茶摊看着毫不起眼,可收费却贵得很呐,就简简单单一壶茶,竟然都得要十文钱呢。
而他自己随身带着水囊,平日里渴了,就拧开水囊喝上几口里面的水,要是水喝完了也不怕,沿途能遇到好几条河呢,到时候去河边把水囊装满,又能接着解渴了,如此一来,能省下不少钱呢。
赵云川看着车夫那拘谨又固执的模样,忍不住耐心地劝说起来:“喝点茶吧,这天儿这么热,这茶可是能解暑的呀。你一直在外面赶车,那大太阳明晃晃地晒着,可容易中暑了。”
车夫却依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这茶太贵了,我可没那个闲钱去买呢,我喝点囊里的水就行,不碍事的。”
赵云川见状,不禁笑了起来,语气里满是随和:“哎呀,我能让你花这个钱?你就放心喝吧,我买单——我给钱呢,不让你掏腰包。”
说着,赵云川还上前拍了拍车夫的肩膀,示意他别再执拗了。
车夫必须得保持好状态,事关他们的安危。
听到不用自己出钱,车夫这才开始喝茶。
只是,沿路的茶摊实在稀少,有时候走上两三个时辰都碰不到一个。
一旦离开了城池,周围的环境愈发空旷,赵云川的神情也变得更加警惕,这里可不是有着完善律法保障的地方,在这荒郊野外,什么安全事故都有可能发生,他可不能让自己和槐哥儿陷入危险当中。
每次茶摊的伙计将茶壶端上来之后,赵云川都会十分客气地接过茶壶,先是亲自给那上茶的伙计倒上一杯,等对方喝完之后。
他们才会喝。
车夫在一旁瞧着,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叹之色,由衷地夸赞道:“赵公子,你可真是我见过的警惕性最高的人了呀!我赶了这么多年车,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可像你这般事事谨慎的,还真没几个呢。”
赵云川只是微微一笑,神色依旧淡然,轻声回应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出门在外,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谁知道这看似平常的茶水里会不会被人动了什么手脚呀,谨慎些总归没错。”
说罢,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凉茶。
车子平安的在路上走了两天,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出了点小事故。
马车正行至荒郊野外,道路崎岖不平,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马车的某个部件突然断裂了。
原本平稳前行的马车猛地一歪,车夫赶忙拉紧缰绳,试图让马儿停住,嘴里还大声吆喝着,免得惊了马匹造成更糟糕的状况。
车上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赶忙探出头来查看情况。
只见那车轮的车轴不知怎的折了,或是连接车架的榫卯结构松动脱落,导致车身摇摇欲坠,根本没法再继续前行了。
“怎么回事儿?”
车夫一脸无奈,苦着脸回道:“马车坏了呀,走不了了。”
赵云川蹙眉:“出发之前没有检查过车吗?”
车夫赶忙解释道:“检查过呀,公子,我每次出车前都会仔细查看一番的。我琢磨着,应该是昨个儿被牛撞坏了。”
一说起昨天的事儿,车夫也是满肚子的懊恼。
昨天他们正赶路呢,谁知道突然从路边冲出一只牛,直直地就撞到了车上,当时大家伙儿都吓了一跳,赶忙下车查看,见那车表面上没啥大问题,牛主人又一个劲儿地赔礼道歉,态度好得很,这事儿也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可谁能想到,这才过了一天,马车居然就坏了呢。
车夫忍不住嘟囔起来:“早知道当时就该找牛主人赔些银子的。”
当时看车没事儿,就没往心里去,现在可好,这回想起来,啧,啧,真是亏了呀,这下还不知道得费多大劲儿才能把车修好呢。
说着,他还蹲下身去,围着马车仔细查看起损坏的地方来,脸上的愁容越发浓重了。
赵云川显然也想起了这一茬,他和方槐从车上下来,围着马车看了好几圈。
现代的汽车他会修,但是古代的马车,他——是真不会呀。
太难了!
转头看向车夫:“这车你能修吗?”
车夫:“我试试。”
车夫围着马车捣鼓了半天,又是敲敲打打,又是试着把一些部件重新安装固定,可忙活了好一阵子,额头上的汗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却依旧是无济于事。
他站起身来,无奈地朝着赵云川摇了摇头,沮丧地说道:“公子,这马车坏得太厉害,我实在是修不了呀。”
赵云川皱着眉头走近查看,只见那关键的车轴已经断裂成了两截,连接处的榫卯也碎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