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营的弟兄,抬着好多担架。
但是跟林霞和秦烈一样活着的,太少了。
综合营的军官们,浑身都是泥土,临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周小山痛的无法呼吸。
伸手为这些熟悉的面孔,一一闭上眼睛。
当他为陈虎闭上眼睛的时候。
诈尸了。
眼睛又张开了。
“太好了,虎子,你还活着呢?狗日的真命大,伤哪里了?’
血火里面滚过来的周小山,当然明白,
这混蛋只是被炸晕了。
“军座呢,我看见炸弹落在他身边?”
“军座没了,你伤哪里了?”
“我好像没受伤,除了脑子不太清醒,身上没什么地方痛!”
“没伤你还不跟老子滚起来!警卫营人不够,你们工兵团不知道补位啊!”
“军座真没啦?这事不不能怪我,工兵团早就分散剩下不到一个连,连长常茂跟警卫营部分弟兄,抽调去支援168师进攻了!”
陈虎一边说,一边还真的从担架上爬起来了。
周小山才注意到,他鼻子流血的血迹,被尘土遮挡了。
没准脑子被炸弹震伤了。
生气的样子都是装的,周小山心痛的滴血。
“大升,让人去给陈团长打一盆水!”
尸体从泥土里挖出来,像个土豆一样,全身都是泥,没注意还有活的。
抬担架的几个特务营的弟兄都乐了,跑打水去了。
周小山跟彭大升和几个兵交代,特务营再跑一趟,把弟兄们遗体抬过微山湖再火化,不论死活,弟兄们的遗体能带走多少算多少,万一真有陈虎这样的,昏迷被当成了尸体,受了重伤,留在战场就只能等死。
“小山,你还在生大帅的气啊?”
老远看见周小山吼人。
郭勋祺和邓锡候本来就是来找周小山的,加快了脚步。
“刚才紫曼都跟我说了,你几次三番让大帅南下,被吼的灰头土脸的,回想起大帅刚才的意思,也是道歉!”
“怎么可能跟这样一个满脑子打鬼子的纯粹爱国将领生气,何况他已经殉国了!”
想起刘湘走了,周小山心痛的无以复加。
“侍从室来电了,委座亲发的电文,民族光荣、烈比雎阳、死重泰山!要求我们无论如何,把大帅和冯军长,杜旅长几位高级将领的遗体,平安带到河南,空运武汉,武汉公祭,四川国葬!”
“文华,沛诗,唐式遵,范绍增,郭汝栋都知道了大帅殉国的消息,在朝着武汉赶去!”
历史上,刘湘棺材运到四川的时候,也是进行了国葬,国民政府还降半旗。
不过这一切,对川军已经没有意义了。
四川的财税已经交给了国府,安徽的财税正在编织。
这节骨眼上,安徽保不住。
川军又沦落到要饭度日子。
“小山,你说我出面去争安徽省主席,七战区司令,有没有这个可能?”
“你想的太美了,大帅走了,七战区就成了聚集川军的招牌,军委会不会让他存在的,也不会给川军重新聚集的可能,随着鬼子进军,各系川军会被调的七零八落,你最好提也不要提,既然大帅录像遗言,唐式遵肯定要去争取安徽省主席位置的!”
邓锡候明白了,他回四川,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自己要想把各系川军拢在一起,光搞定唐式遵,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光唐式遵,潘文华争刘湘的继承人这件事就无法调和,还不别说范绍增,郭汝栋这些各自有各自算盘的家伙。
“小山,你回四川,还是跟我去安徽,安徽也有野战医院,武汉公祭完成,我准备去安徽养伤!”
“我暂时不走,王茹烟之所以这么快可以摸到我们指挥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混进了二十兵团,二是混进了临城的保安团,我要查清楚,不管是谁当汉奸,老子都要做了他!”
“王茹烟你不是说要带回四川吗?”
“我准备再审一次,审不出来,就让弟兄在路上继续审,我在这边查线索!”
川军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如果不是受伤,郭勋祺都想跟周小山一起干。
“小山,你特务营的呼号,我让人抄下来了,我到安徽以后,会跟你联络,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听听你对未来局势的预判!冷不丁打仗没了你的意见,我还不是很踏实。“
郭勋祺更想问,刘湘之后,甫系川军何去何从,自己该怎么带领潘文华军团,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那个方面的?”
“你想到什么说什么!”
周小山没想过郭勋祺专门问计,随口就开始做神棍了。
“滕县之战,从我们川军的角度看,是一场打败,可是从中华民族抗战的大局看,这仗过后,鬼子将非常艰难,鬼子南北对进的计划,无法阻挡,但是占领了广袤地区的鬼子,更需要急于补给警备部队!”
“小山,你是说,鬼子现在不仅要整补几个常设师团,又要急于组建警备师团,华东广袤的领土,很长时间会让他们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