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厨房收回目光,目光落在这处祖宅小院里,这儿很温馨,就是一家四口最温馨的存在,可惜他并非大嫂的傻夫君,他只是那个早该死在某个角落的荣家嫡子荣义。
曾经看到过大哥大嫂一起入城卖皮子、卖虎骨,那时候他就羡慕过,而今亲身待在这处小院,他何止是羡慕,他甚至有些嫉妒,这样的家人,这样可爱的孩子,他这一生都不会拥有。
小团的话再次将荣义的心思拉了回来,就见女娃娃将一根小竹笛送到了他的手中。
“……阿爹记得保管好,以后遇到危险,就吹一吹笛子。”
荣义皱眉,拿起小竹笛细看。
小团子说这是小丫姐姐做的,她最喜欢的乐器了,话才说完,就听到一声笛子响,小团子的小手赶紧捂住阿爹的嘴巴,可是这么小小一只手掌哪能捂得住。
不过荣义已经取下了笛子,原本只是试探的吹一吹,看能不能吹得响,谁能想到这一声笛子响,没多会儿祖宅院前院后都有了动静。
荣义听到声音不对,立即将两孩子护在怀里,就见围墙上突然露出绿光,这不就是山里野狼的眼睛在夜里发出来的光。
一群野狼包围了祖宅不说,祖宅后院里的鸡群和野狸子全部都跑出来了。
鸡跳到屋顶上去了,野狸子更是无处不在,悬梁上、屋沿边,以及小院里,一个个都坐等在那儿,似乎在等着笛子一声令下。
然而这院前院后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厨房里的人。
小团子麻溜儿的夺下阿爹手中的笛子吹了一声。
野狼迅速跳下围墙,可是院里的鸡和野狸子来不及撤退,厨房里的宋九带着刘小丫跑了出来。
小团子赶紧将头埋在阿爹的胸口,小手抱住阿爹的腰,郁闷说道:“这下完了,阿娘要打屁股了。”
姐姐是坐在父亲怀中的,没有坐在父亲怀中的弟弟小圆子直接被宋九提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小圆子原本吓得要死,结果发现母亲舍不得打他,看起来巴掌吓人,打在屁股上却不痛。
于是小圆子睁开眼睛,欢喜的喊道:“不痛诶,不痛。”
不痛?
宋九本想吓一吓,叫这两孩子顽皮,搞得后院鸡飞狗跳的,在厨房里她还听到牛棚里的牛估计也跑出来了。
“不痛是吧。”
这一下母亲的巴掌再次拍下来,小圆子吃痛,赶紧一双小手捂了嘴,就不该说不痛的。
到底是舍不得打孩子的,见儿子吃痛了,宋九将孩子放下,看向傻夫君怀里坐着的女儿,定是女儿召唤出来的,之前怎么教育他们的,不得随意叫出这些动物。
刚才围墙上的绿眼睛是啥,宋九一猜就知道,定是山里头的豺狼了,这要是入了村,不把村里人吓死。
“小团子,你过来。”
小团子打死也不过去,反正把头捂阿爹怀里,她看不到阿娘,阿娘也看不到她。
荣义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不要讲一讲是自己吹的笛子或者替两孩子开脱一下罪名,可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得默了声,手却下意识的将女娃娃护着,要是大嫂拿着掏火棍打过来,他要不要做个样子?
好在宋九也没有真的打过来,只是交代两孩子,以后不可以胡闹,见院里的鸡和野狸子都跑后院去了,宋九又回厨房了。
到了厨房里,宋九脸上的怒火消失,反而是忧心忡忡的来到灶台前。
刘小丫看了一眼宋九的眼色,这就将白面拿出来。
都到夜里来了,宋九还在做油酥饼。
刘小丫一边烧火一边盯着外头,宋九却从一块包着的布巾子里,将草药拿出来,随后碾成粉沫撒在白面里。
两人做着这事,却是憋着一口气,大气都不敢喘。
院子里,荣义看着闹腾的两孩子趴他身上慢慢地睡着了,他也不敢动身,生怕惊醒了孩子。
只是荣义的目光却落在手中的小竹笛上,三岁大的孩子,竟然能御兽?莫非这两个孩子有非人的本领?
荣义看着怀中睡得甜美的孩子,感觉到不可思议,这么瞧着天真无邪的孩子,却有着这厉害非常人的能力,看来他们荣家后继有人,他倒也放心了。
夜里,宋九亲自给傻夫君倒好了洗澡水,又翻出了他平日穿的干爽衣裳。
荣义舒服的泡了一个澡,想到今日孩子的无心之言,他身上有药味而非青草之香,想到自己一直汤药不断的身子,叹了口气,随即借着洗澡的功夫,悄悄地翻出了窗户。
一个澡洗了这么久,坐在桂花树下的宋九和刘小丫,都盯着客房的门看着。
宋九见一旁一脸紧张的刘小丫,交代道:“小丫,今晚你陪着两孩子睡。”
刘小丫一听,立即看向宋九,担忧开口:“可是嫂子你——”
“嘘”,宋九摆了摆手。
刘小丫只好听话的先回屋陪两孩子,今夜祖宅里不会太平。
终于客屋的门打开了。
宋九立即迎了上去,招呼着“傻夫君”在桂花树下坐着,指着桌上的一盘油酥饼说道:“我知道夫君今个儿晚上没怎么吃好,快吃吧,你平素最爱吃的油酥饼呢。”
荣义朝那盘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