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是说话的时机,宋九用眼神叮嘱阿奇将令牌收起来,很快她又朝屏风看了一眼,阿奇反应过来,想了想,收回了令牌。
三人心照不宣,没有说一句话,倒是让暗格里的人一顿猜的,只有那位琴娘还是在卖力的弹奏着。
宋六忙完就赶来了,正好宋九他们也吃得差不多了。
伙计撤下吃食,送上茶水,宋六还不知情况,一来便说道:“倒也怪了,最近街头怎么那么多的禁卫军出没。”
禁卫军不是出了城么?
宋九和阿奇纷纷看向她,正要阻止宋六说话,宋六又接着说道:“城里最近出什么事了么?”
此时暗格里的京卫听了宋六这话,脸色大变,他们这是被骗了么?不是说禁卫军早已经离开了苏州城。
被挤在暗格里这么久的几人,此时一个个露出杀气,京卫头目也有些犹豫起来,若是外头都是禁卫军,眼下外头来的正是晋王府世子,杀了任家三少夫人,再以世子为人质,他们要撤出平江府都不是难事。
其实除了暗格里的京卫,楼里还有不少京卫埋伏,就看胡勇这人会不会配合,若是都召集了来,来一个里应外合,想必地方军还没有冲进来,晋王世子已经被拿下了。
京卫们面面相觑,眼看着就要动手了。
外头茶几前坐着的任荣长突然伸手摸向桌上的大刀,宋九和阿奇反应过来,只有宋六还没发现不对。
“我也是前不久看到不少禁卫军,当时还有顾将军在城里,这两日又不曾见到他了,九丫,他们是回京城去了么?”
顾谨言离开酒馆后音讯全无,宋六好几日提不起精神,明明已经知道结局,堂堂大将军,娶的正妻自然不是她这样的出身,而且他会马上回京去了。
可是宋六想着到底是结识一场,回京城前不与她告别么?
其实今日酒馆的生意极好,宋六根本没有忙完,但是她得知九丫在戏楼,便关了铺子赶过来,问的就是顾谨言的下落,也只有九丫能知道实情了。
宋九对上宋六焦急的目光,于心不忍,可是看她家傻夫君的表情凝重,莫非要动手了,于是顺着宋六的话大声说道:“六丫,实不相瞒,顾将军已经带禁卫军早已经离开平江府。”
宋六听了后,身子微微一颤,垂下头去,明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还来问,自己过来找不快,顾谨言是一定会回京城去的,而她和孩子们只能留在苏州城。
她现在不该去想儿女私情,而是怎么养大两个孩子,将来本本分分的过日子。
宋六的难过,宋九和阿奇都看在了眼中,可是他们不能说。
而随着宋九这话一出,她家傻夫君的刀又放下了。
阿奇觉得不能再坐下去了,毕竟楼里还有京卫在,胡管事一直没有出现,指不定在哪处等着,赶紧将他们送走,免得坏了大事。
宋九也知道不能久留,这就起了身。
跟阿奇吃了一顿饭,阿奇所担忧的她知道了,没想到在宋九替魏贵妃抓长公主的暗哨这段时间,阿奇他们也没有停着,这些从京城里赶来就要杀了她家双胞胎两孩子的刺客,已经在被聚集在楼里。
而阿奇正是引出这些人的人,胡管事却是照应着这些人,可见阿奇离开安城后定是去了京城,再从京城赶来平江府,宋九已经知道用意,自然还是她家双胞胎两孩子中有天下贵子一事。
阿奇自从进了苏州城开始,便不曾与她接近,可见他在保护着他们,只是令宋九很不解的是,真正要杀她家两孩子的,竟然不是皇上和魏贵妃,反而是京城里的长公主。
这些京城里来的人城府都深,宋九即使得出这样的结论,也不敢对魏贵妃和皇上掉以轻心,只是两个孩子还年幼,一个个的惦记着他们的命,她这个做母亲的岂能不愤怒。
宋九夫妻要走了,也无法与宋六仔细解释,但是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对不住这些躲在暗格里的刺客。
宋九朝自家傻夫君看去一眼,任荣长秒懂媳妇的意思,拿着大刀飞身而起,跳出窗外不见了。
阿奇大惊,就要问情况,就察觉琴音突然停了,原来是任荣长离开时敲晕了琴娘。
宋六反应过来了,小声开口:“先去酒馆。”
宋九却是摆手,不能将祸事带到酒馆去,她故意大着嗓子说道:“不急着走,今日没能听阿奇的戏,来日一定要补上。”
暗格里的京卫们尖着耳朵听着,听到宋九这话,京卫头目立即有了主意,既然禁卫军已经随皇上回京城去了,眼下外头恐怕只留下了晋王和地方军,而且还不在城里。
要想将任家人一锅给端了,不留下后患,何不让阿奇请任家人来听戏,到时候人都到齐了,动手也快。
外头的阿奇接了话,“要不三少夫人两日后把孩子们都带上来楼里听戏,正好那日我有三场演出。”
京卫们双眸发亮,纷纷看统领大人,果然这戏子是上道的,两日后办完此事立即离开平江府,回去领功了。
就在这几名京卫心头激动之时,暗格里突然一亮,几人立即抬头,谁知一抬头,头顶的瓦片早被人掀开一道口子,此时从天而降倒下来一大盆潲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