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五郎忍不住看向宋九,原来她想得到兰芳斋不是自己要,是给任家人的,是担心他们在京城里没了生计。
也对,直接给钱给粮,那是救济,可是若是扶持做生意,那是自己在赚钱自给自足,用意都不同。
“三少夫人想得周到,我肖某着实佩服,等三日后尘埃落定,兰芳斋交给三少夫人打点,我去打理四处矿场,找最好的侦矿使去好好的探究一番,不会让三少夫人有损失的。”
宋九忍不住叮嘱一声:“五五开账,可记得。”
肖五郎轻笑出声,“五五开账,我听三少夫人的话,账目会如实交上。”
这一下宋九也笑了,接着做她的衣裳吧,等入了王府,夫妻二人的穿着也代表着王府了,可以低调但不能没有分寸。
肖五郎看着宋九手中的衣裳,这个女人,有才智,还如此温婉持家,娶妻娶贤,大概也就是她这样的了,自己飘泊这么多年,也是该找个贤妻持家了。
“三少夫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宋九掀眸看他。
“我在京城买了宅子,以后京城的宅子算是我的家了,只是我这人四处奔走做生意,家里没个女人掌家不像样,你看你能帮我这个忙么?”
叫宋九给他找媳妇,宋九还真是有些意外,她没给人做过媒,这媒也不是这么好做的,将来可是要给别人负责一辈子的,不然过不好了,还得骂她。
但宋九很快听出肖五郎的心声,轻笑出声:“我身边有个刘小丫,不过是王守来的媳妇,已经成婚多年,其他几位都是年纪大的,你不合适,只是你今年也不小了吧。”
肖五郎心头发虚,面颊略红,轻咳一声,说道:“三十有五,十几岁时听家里人安排,定下的娃娃亲,没想到我那发妻才及二十岁的年华就病没了,之后父母老迈送终,家族生意要掌理,就没有心思找媳妇了。”
宋九记得上一次他跟江北商会来平江府的时候,身边有位美妾,于是问起此人,肖五郎老脸一红,明明眼前的女人比他小了好几岁,可是怎么在她面前感觉像面对长辈时一样的紧张。
“妾室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也跟着走不远,在各地落脚处有个暖心的人照顾一二,到底是没有当家主母操持,不方便呢。”
如肖五郎这样有钱有头脑的人,在各地有几个妾室也不为过,是人之常情,不会像他们任家,有婆母的一句话不得纳妾,才只有媳妇一人。
“可是要我帮忙找位京城闺秀?”
宋九对京城不了解呢,更没有与京城闺秀走得近,再说她名声又不好,谁愿意跟她走一起。
没想到肖五郎立即摇头,“才不要京城闺秀呢,也不要名门出身,就找三少夫人这样的贤妻就好。”
话一说完,肖五郎的脸更红了,这堂屋里就坐着两人,他说这话岂不让人遐想,肖五郎连忙解释着:“我不是别的意思,我是觉得夫人才智惊人,又是如此贤惠——”
咋越描越黑了呢。
“我的意思是——”
“行了,我知道了,想找个知心贴心点的人儿对吧,可是你也说了,不要名门闺秀,不要世族女子,那你的那些妾室当中,就没有一个知心贴心的人儿?”
到底跟了他这么多年,就不能找个人扶正,给人家一个名分。
肖五郎被宋九说得瞬间无话可说了,他突然意识到,他不是要找媳妇,他竟然对三少夫人有想法,不然三少夫人说的话他大可在自己所妾室中选一人扶正名份来掌家。
要说身边的女人,没有哪个不贴心的,甚至还有人愿意为他去死,所以他还要找什么样的女人做当家主母。
他不得不承认,是看到了三少夫人,才突然起来的想法。
肖五郎笑了,一语被宋九点醒,他起身朝宋九行了礼,快步出门去了。
宋九放下手中的衣裳,心情也有些复杂,这京城里的规矩是多了些,但她发现这规矩也有好处,不准妇人见外男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今个儿要是傻夫君在,那不得闹起来。
以后还是少与外男相见吧。
只是在宋九所谓的外男当中,自动将小叔子、顾谨言、晋王、皇上、以及众府卫或军中将士全部排除在外。
对了,连着孩子们的先生也都排除在外的。
三日后,肖五郎派人送来了兰芳斋的契纸,还说了已经在衙门办好了手续,四块矿场落到了他的手中,即刻就带着侦矿使前往查看,到时候再给她送信来。
肖五郎没有亲自来报信,宋九也是松了口气,看着手中兰芳斋的契纸,心情那叫一个欢喜,家里人来了,终于有生意做了。
这三个月里头,她将兰芳斋装修好,重新开张,一家人住在京城也没有什么忧愁了。
长公主府上,一名护卫匆匆过来传信,是衙门里最后公布了结果,只是那名护卫还没有开始,正在桌前握笔写字的长公主荣夕掀眸看了一眼。
听候在一旁的赵公公立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将护卫拦在了石阶下,护卫还有些着急着想将兰芳斋的消息说出来,长公主便开了口:“可是兰芳斋落入宋氏手中了?”
护卫和赵公公都很意外,低垂着头不敢看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