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君主荣雪见勤焕走了,连忙推门进来,看到宋九神色不定的样子,上前小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可是欺负你了?”
宋九缓过神来,摆了摆手,扶着桌子起了身,她慢慢地看向荣雪,说道:“神机营旧部都在他手上,那本火器谱下册恐怕也落在他手上了。”
“既然勤焕已经背叛了燕国,此人便已经靠不住了,咱们身份暴露,得赶紧想办法离开上京。”
“现在就离开上京么?”
荣雪还没有寻回自己母亲的尸骨,她不愿意走。
宋九朝门口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荣雪似想到了什么,“他不会揭发我们。”
荣雪面上一喜。
“他不是背叛了咱们么?当真不会揭发我们?”
宋九点头,“他认出了我们的来历,自然也知道我们手上有他的把柄,他一旦揭发了我们,他是燕国细作的身份就会流传出去,他不敢冒这个险。”
“尤其我夫君功夫高强,连大王府的勇士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若不能一招置我们于死地,他的细作身份就藏不住。”
“寮国多勇士,他一介文人能在夹缝里生存,还能有至高的权力,可见他这些年在寮国费尽了心机,他不会图一时之快对我们动手,除非他能寻到致命的机会。”
冷静下来的宋九心头越发的肯定,她夫君的功夫便是最好的震慑,勤焕看似在上京只手遮天,却到底只是一位汉人出身。
当今国君因为某种原因对汉人有着仁慈的一面,但是国君年纪大了,底下两位王子也已经成家立室的年纪,将来皇位落于谁的手上尚且说不定呢。
宋九和荣雪从茶楼出来后回了客栈。
街头上的擂台还没有撤,比试者从四面八方而来,这是寮国勇士能出人头地的唯一机会,再加上临近深冬,一年最闲的季节,上京的百姓也好热闹,北皇城的勋贵们都来了。
宋九回到客栈后,立即叫出了影卫,先是派人盯着在南城待着的勤焕,只要二王子不走,他就定然不会离开南城。
而后又派了影卫开始在南城和北城寻找长公主的下落。
孔修宝借着商人的身份,暗中打探起当年长公主和亲的细节,从而确定长公主是否还活着。
自打茶楼与勤焕相见,得知长公主有可能活着的消息后,荣雪便茶饭不思了,她这一趟跟着来寮国,她就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女儿,亲生的爹娘是谁,还有将母亲的尸骨带回去葬于故里。
可是现在她不仅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了,还有希望见到活着的母亲,那份欢喜藏不住,可她除了欢喜还有伤心难过,若是母亲还活着,她为何当年没有被舅舅救回中原去,而是救走了两个假公主。
那这些年她也没有想办法给她传过消息么?当年又怎么舍得抛下她交给假公主带回中原的?
这一切她都无法解释,荣雪急迫得想要见到生母问她原由,可又害怕见到她知道真相,矛盾的心情使得她难以入眠,独自坐在冰冷的屋顶喝着酒,看着这繁华的上京。
南城汉人区有护城河,夜间的护城河上有船,上面还传来丝竹之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中原的江南。
半夜三更的宋九也没有睡意,她虽然提出摆擂台的建议,可是随着事情的发酵,越来越多的勇士加入,最后比试出来的勇士,那可是来对付她家夫君的。
看着仍能睡得安稳的夫君,她心头有些后悔,若是最后她夫君在擂台上受了伤可要怎么办?这些寮国人可未必会手下留情,她岂不是亲手将夫君送上了险地。
宋九披衣下床刚来到窗台前,任荣长就醒了,怀里没有媳妇在变得空荡荡的,任荣长从睡梦中惊醒,翻身而起,直到看到窗台前坐着的媳妇,才松了口气。
一件斗篷披在了宋九的身上,宋九回头看着只穿着亵衣的夫君,越发的心疼,拉着他赶紧进被窝。
夫妻二人靠在一起,许多思绪涌上心头,最先的开始,他们不过是想保全孩子们才入京城的,不然现在的他们还只是水乡村的庄户罢了。
“若是上了擂台,夫君,你万不可逞强,要是打不过,咱们就认输,咱们不过是商人,不必要在上京得到宗师之称。”
任荣长的头靠在宋九的额发上点了点头,任荣长有功夫,自然也不是随便就能认输的,但是他感觉到了上京危机四伏,所以他想赢了这一场比试,令上京的勇士不敢小试他,自然也就不敢随意靠近他们马帮了。
这一夜显得很漫长,第二日夫妻二人在擂台的锣鼓声和喝彩声中醒来,又是紧张的一天。
不过打探了两日情况回来的影卫竟然查到了线索,那就是长公主与她的夫君合葬之处,就在上京的城郊,并没有入寮国皇陵。
孔修宝也从外头匆匆进来,他也打探到了消息,那就是当年长公主和亲的时候发生的事。
当年长公主初来寮国,也正好是在上京,原本长公主挑选出来的夫婿,寮国国君便会立为太子,就因为先国君的这个决定,导致三位王子为了得到长公主的亲睐而暗中争夺,并千方百计的靠近长公主。
三位王子各显身手,皆是一等一的好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