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南海警队大院,B栋羁押所一楼内,程刚等人办完接见手续,就跟着两名海警一块去了楼上接见。 这个地方说是羁押所,但实际上它就是个审讯机构,办案单位,本身不具备羁押嫌犯的条件。因为龙城绝大部分的司法涉案人员,都是在统一的羁押部门关押待审的。 不过,各地区司法部门的办案流程不一样,比如海警队这边,他们面对很多案件的时候,都需要养案,需要放线,不光要抓罪犯,还要追缴走私类的货物,所以一旦提前把嫌犯关进羁押所,很容易就走漏消息,这样一来对案件侦破会形成阻力。所以他们是有权利,将已经抓捕的嫌犯,暂时羁押在自己部门的。 这样干肯定是有漏洞的,而且会形成地区司法部门权力过大的问题。不过龙城现如今就是这样一个环境,充满了特殊性和荒诞性。 程刚跟着海警进入了一间很简陋的待审室,他们抽着烟,等了一小会后,值班的警员才带着一名壮汉走了进来。 壮汉看见程刚,稍稍一怔后,顿时笑着讽刺了一句:“哎呦,这不是徐先生麾下的警犬吗?你这日理万机的,咋有空来见我呢?” 程刚扫了对方一眼,冲着旁边的海警点了点头,后者心领神会,拿着钥匙就走了。 壮汉戴着手铐,弯腰坐在了椅子上,体态慵懒,整个人看着非常松弛。但从他皮肤上裸露出的多处外伤来看,他在这里似乎过得并不太好。 程刚低头瞧着他:“老张,外面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不是我出卖了佐哥,是他干的事太过了,他和余家的人一块弄死了顾老。” 壮汉冷眼看着他:“你说是他弄死的,就是他弄死的啊?我说你妈跟我还有一腿呢,那你是不是得管我叫爹啊?” 程刚听到这话,也没有动怒:“老张,魏相佐已经跑了,他谁都不管了,你有啥理由替他在这扛着啊?!搞你的是徐虎,他随便给海警队提供点材料,你都得被判二十年往上,这值吗?” “呵呵,你到底想说啥?” “我也不和你多绕弯子了,徐虎想收咱这边的铺面和营生,买断制的。”程刚挑着眉毛说道:“昨天顾佰顺去找老尤谈了,但他不同意,说这事儿得让他大哥做主,但他大哥花臂龙已经跑了,找不到人了。” “你想跟我打听花臂龙在哪儿啊?”壮汉问。 “对,你告诉我他在哪儿,然后把你手里的那几家铺面也让出来,我保证你下周就能出去。”程刚低声说道:“你姐夫也是海警队的,有他在,有我帮你说句话,徐虎也不会赶尽杀绝。” 壮汉稍稍停顿一下,嘴唇蠕动地勾了勾手掌:“来,你看我嘴型。” 程刚皱起了眉头。 “卧槽尼玛!!!你个吃里扒外的损种!当初要不是老魏帮你还了欠债,你得让人家把双手剁下去喂狗!”壮汉素质极高地骂道:“别以为我在里面啥也不知道,小轩就是死在你手里的。你记着,老魏但凡要喘过这口气,回龙城肯定第一个干你!” 程刚脸色涨红地看着他,无言以对。 “唾!” 壮汉一口唾沫吐在了程刚身上:“滚!消失!不然老子跳起来给你脖子咬开!!” 程刚攥着拳头,沉默数秒后,掏出纸巾擦了擦身上的唾沫:“你姐夫能保你不死,但他保不了你判多少年吧?呵呵,你继续喊,我在外面看着你蹲监狱。” 说完,程刚阴着脸,转身走了出去。 十几秒后,两名海警走进室内,也没有揍那名壮汉,只低声冲他说道:“你傻啊?!人都进来了,你还跟他喊什么啊?人家现在是徐虎身边的红人。” “我肯定好不了了,但你记着我的话,他一定死得比我惨。”壮汉斜眼骂了一句,戴着手铐子就被带走了。 这天晚上,程刚在海警队内见了五六个熟人,他们有的被彻底整服了,表示愿意配合徐虎,但他们都不知道那个叫花臂龙的藏在哪儿;还有人跟壮汉一样,心里向着老魏,被搞了也没出卖谁。 …… 凌晨三点多钟。 一台汽车开进了锡纳罗,停在了老魏住所的门前,小风和苏天御也迈步走出去迎接。 三名汉子下车,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外伤,他们见到魏相佐本人后,眼圈都红了,情绪很激动。 “大哥,家……家里完了!”领头一人声音颤抖地说了一句。 魏相佐瞧着他,低声回道:“走,走,进屋说。” 众人迈步一同进屋,小风亲自下厨给三人煮了点面条,而魏相佐则是吸着烟,与他们在客厅内交谈了起来。 这三个人都是魏相佐出事当晚,反应比较快的兄弟。他们感觉事不对,就从港内跑路了,中途被龙口的人截住过,所以都受了一些外伤。 餐桌上,领头的汉子低声说道:“花臂龙不知道去哪儿了,老张,红军他们都被抓海警队去了……现在家里都没有什么主事的人了。昨天晚上我给二港的老丁打了个电话,他说徐虎现在正收铺面呢,是程刚给他的建议,他们找了花臂龙的弟弟老尤谈,但老尤没答应。” 魏相佐沉默着给对方倒了杯水。 “大哥……小海死了,被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