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街道上,魏相佐持刀走到徐虎面前,缓缓抬起了手臂:“余家用假的试出了真的。你要不想杀我,我不会跟他们抱团的。” 徐虎躺在地上,手臂僵硬地擦着脸上的血,目光鄙夷地回道:“狗屁!没有余家,你和我也早晚得走到这一步。顾老死了……闸南一定有你没我,这踏马就是人性。魏相佐……我手软了……顾老死的那天晚上,我就该弄你,但我犹豫了。他办完丧事,我更应该动手,但我还是没下定决心。” 魏相佐听到这话,心中不忍,握着刀的手都颤抖了两下。 二人虽然一直不对付,但毕竟是师出同门,并且在那段谁都没钱没势的时光里,也曾有过一定情谊。 魏相佐相信徐虎刚才说的话,所以心有不忍。 “……老魏,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在大排档,你明确拒绝了我,而李洪泽,长老会,宝成,薛家他们又逼我……我可能真的下不去那个决心……。”徐虎蠕动着身体,双眼盯着魏相佐,语气颤抖地说着。 魏相佐缓缓扭过了头,声音沙哑地回道:“虎子,我这把刀太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相佐,放我走,”徐虎也不想死,他低吼着说道:“我保证不再回……!” 魏相佐没再回话,只果断挥刀。 “噗嗤!” 刚要冲起身的徐虎,被一刀划开了脖子,他咕咚一声倒地,双手捂着喉咙,瞪着眼珠子看着魏相佐:“你……你比我狠……!” 魏相佐砍完徐虎,也没有跑路,只扔了刀,站在街边呆滞地看着对面的霓虹灯。 徐虎的话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触动了魏相佐,他也确实于心不忍过,因为他比谁都了解对方的处境。 徐虎没有撒谎,他在杀魏相佐的事情上,确实是犹豫过的,那天晚上在大排档的碰面,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徐虎被架上了,背后支持他的人太多,他不得已不去亲自下场肉搏,因为后退一步,他都将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同样,魏相佐也被架上了,事情搞到这个份上,要没个结果,那又如何向那些支持他的人交代呢? 魏相佐心中是有些同情徐虎这个老兄弟的,二人位置相同,处境也相同,但他没办法,他也身不由己。 徐虎死了,仔细回忆起之前发生的种种,其实你会发现人这种生物真的是很复杂的。 顾同山不是徐虎杀的,那他在灵堂内的阵阵哭声,以及后来对顾佰顺母子的安顿,安慰,究竟有几句话是真的?又有几句话是假的? 或许这三分真,三分假的哭声,以及要杀魏相佐的三分犹豫,才组成了徐虎这个活生生的人。 路边,魏相佐掏出电话,拨通了苏天御的号码,话语极致简短地回道:“做完了,进场吧。 苏天御沉默半晌:“事情需要有个交代。” “我就是交代。”魏相佐没有任何犹豫地回了一句:“你去找顾佰顺,你知道该怎么和他谈。” “好。”苏天御对这个回话并不意外,但依然对魏相佐这个人内心敬佩。 二人结束通话,苏天御坐在车里联系上了余明远。 …… 两分钟后,余家大院内,林署长站起身,笑呵呵地冲着余锦荣说道:“以后多走动啊。” “一定,一定!”余锦荣客气地回了一句。 “好,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 二人寒暄了两句,余锦荣就将林署长送出了自家别苑大门,后者乘坐汽车,低调离去。 车上,林署长冲着副驾上的跟班男子点了点头。 …… 天鸿港内。 海警某中队的老佟,步伐匆匆地走出了大院,摆手冲着一百多名队员吼道:“出发!” 命令下达,院内所有队员全部冲向了汽车,气势汹汹地离开了大院。 与此同时,龙城警务署,福冈区警务司,闸南警务司,出动四百警力,在徐虎死后不到五分钟,全面进入港内。 另外一头,龙城警务署下属防暴大队,出动三百警力,也涌进天鸿港进行抓人。 数个警务单位同时出动,没有署长的许可,以及市里上层领导点头,那肯定是办不到的。 而警务署的林署长,以及市里领导这么做,也不见得就是为了帮余家的忙,他们动机远没有那么单纯。 或许是因为码工协会的势力太大,并且在这段时间频繁搞事,触怒了上层,所以权力部门才要搞他们。而身为码工协会对手的余锦荣,自然会捞到便宜。 也或许是因为龙城上层本身就有博弈,有人支持码工协会,也有人早都想动他们,所以“无意中”看见了与码工协会死磕的余家。 这些桌下的动机,算计,其实是很难被证实的,所以余锦荣绝对不会天真地以为,林署长来了家里一趟,那二人就算是荣辱与共的朋友了。 …… 大批警力进场开始收尾,最先遭殃的是刚从正阳街冲进港内的宝成人马。他们还在寻找徐虎之时,就被数台多功能防暴车堵在了街道上。 紧跟着,大批穿着厚重制服的防暴队成员,拿着盾牌,拎着警棍,扔着烟勿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