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左右。 苏天南等一众犯人离开了闸岛监狱,乘船抵达一区,参加监狱和当地警务系统联合举办的社区劳动,以及媒体采访。 在一区,各大监狱时不时的都会举办社区劳动服务,用意是在监狱内设立典型模范犯人,加强内部思想管理,同时也能做一些普法宣传。当然,能被选上的犯人也是有严格心理评级的,必须是心态好,表现好的人才会被带出去。 你一天在监室内打八个,狱警说你一句,你冲着对方的嘴就吐口痰,这种人肯定是一辈子都没机会出去的。 其实,苏天南能被选上也绝对是个例,因为他的案子虽然不重,但却是被重点关注的对象,按理说不应该被提出来。但一区是州立法制度,各地区愿意鸟上层就鸟,不愿意鸟就爱谁谁,地方权力极重,所以监狱内的华人老头才能帮他运作出去。 河内时间,傍晚五点多钟。 桂孟军站在办公室内,表情无奈地瞧着茗茗,用家乡话说道:“能别闹了吗?我和她已经要订婚了。” “咯咯,你看你,开个玩笑还认真了,没意思。”茗茗噗嗤一笑,捋着发梢回道:“即使我们有缘无分,那也是最好的朋友。” 桂孟军瞧着她,也叹息一声回道:“唉,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行了,不逗你了,你忙吧。”茗茗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我一会要参加吊唁活动。” 茗茗姓范,其范氏家族于纪元年前就是在越地做生意的,算是河内首府的原住民。纪元年后,三角地区融合,浦系政权崛起,范氏家族与浦氏有过数次联姻。 最近的一次是,范茗茗的哥哥娶了浦系旁支一房的嫡女,所以要论政治关系的话,范氏家族要比桂家更靠近权力中心一点。 何为浦系旁支呢?因为浦沅总督的亲兄弟众多,堂兄弟众多,跟他一辈的人虽然现如今基本都不在了,但人家还有子嗣在传宗接代埃 大概在三十多年之前,浦沅总督有个堂弟叫浦明,他在西北之战中,以一个旅的兵力,曾经搅浑过整个战场,后来被华区俘虏处决,这个人最小的女儿,就嫁给了范家。 浦明死后,他这一房的孩子都不算太争气,也没出什么顶级政要,其家族势力有些衰落,但即使这样,人家在老三角也是皇亲国戚级别的。 范家与其联姻,那自然也算是皇权外戚一党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他们才能在军备生意中说上话。 总督病故,那不是一般人就可以参加吊唁大会之类的活动,范茗茗之所以能受到邀请,其原因也是沾了哥哥的光。 办公室内。 桂孟军笑着冲范茗茗说道:“好,你去吧,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行,走了1范茗茗冲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桂孟军看了他一眼,立马拿着电话通知秘书接自己离开。 走廊内,范茗茗一边向外走着,一边拿起了电话,低声说道:“他不可能回心转意了。” 大约十分钟后。 桂孟军在公司地下停车场上了商务车,抬头看着司机吩咐道:“去海港那边。” “好1司机点头。 车辆驶离公司,桂孟军坐在舒适的中排座椅上,与项靖阳的幕僚小青龙发了几条简讯,说了一下目前河内首府的状况。 其实,就这短短的一天时间内,桂孟军的心情是既沉重又有些忐忑。 沉重的是,老三角的精神领袖不在了,桂孟军发自心底的有些悲伤,因为他一直拿总督当做自己的偶像,这种情感对于其它民族的人来说,显然是很难理解的。 除了沉重,剩下的就是忐忑! 其实近些年桂家在老三角的政商圈子内,地位一直在下降,而造成这种原因的,也并不是因为家族族长在把控方向上出现了失误,而是时间给予了他们沉重打击。 早些年,桂老爷子就一直死抱着浦系政权的大腿,在浦系兵团南征北战的阶段,他们提供物资,提供钱粮,帮忙协助管理地方,逐渐成为了皇权下的顶级“士族”。 但随着浦总督那一代人老去,相继离世,桂家在上层的政治关系就逐渐变薄了。直到前几年,桂老爷子的大舅哥也去世了,走在了老总督前头。 这位大舅哥曾在浦总督的总参部担任过要职,在军中也很有威望,但生活就是很残酷,人走茶凉,无法逆转。 大舅哥在去世之前就已经退休六七年了,在政界的话语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着,而等人一闭眼,其家族影响力也就更低了。 桂父不是没想过其它出路,但对于一个顶级家族来说,重新选择政要关系,远非送点礼,结个亲家那么简单。每个权力之下,都有无数条枝枝蔓蔓,不是说谁想结交就能结交的。 但好在桂父的大舅哥一直负责跟华区方面的沟通,与华区西南战区的很多老派将领都有一定联系,所以桂家走出了第二条路。 从大局面上来讲,老三角和华区是铁盟关系,前者是小弟,后者是大哥,近四十年来,双方无论在政治立场上,还是军事立场上,都是死抱一把的状态。 所以华区的一系列政策都会影响到这里,那结交华区的顶级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