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安系军区医院。 在经历了一场爆炸之后,顾佰顺被警卫护送着,来到了这家医院,进行着医治。 一间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顾佰顺身上缠着纱布,坐在病床上。 医生站在旁边,看着手中各项检查指数的单子,随后对顾佰顺说道:“情况还好,基本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皮外伤,右臂有轻微骨裂,不用打夹板,静养就行,最近好好休养一下,不要做剧烈运动……” 交代一番之后,医生又开了些帮助恢复的药,这才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刚刚离开,大熊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看着顾佰顺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顾佰顺摆摆手:“受了些轻伤……坐下说吧。” 大熊点点头,拉开椅子坐在病床前,接着说道:“人我已经抓回来了,一共就两个人。” 顾佰顺立刻追问:“能分辨出来是哪边的吗?” “应该……哪边的都不是。”大熊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人抓回来,基本上没用上什么手段,直接就吐了。这俩人是表兄弟,不是什么组织的,也不是被钱给收买了,应该就是两个普通的码头工人。我看他们那样,也不像是撒谎。包括他们埋炸耀的手法,还有脱身的方式,都不是很专业。如果炸耀当时埋的是两个点,整个车队估计都没了。” 顾佰顺眉头紧皱,思索了一阵,扭头说道:“你把他们叫来,我试试他们。” “行。”大熊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病房门再次被推开,大熊带着几名警卫,押着两名带着手铐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二人身上穿着都是很普通的衣服,年龄大概在三十岁上下左右。进屋之后,二人就怒视着顾佰顺,眼睛里写满了仇恨,甚至还挣扎了几下。 “老实点!” 警卫们给他们来了几下,二人这才老实下来,被押着蹲在了地上。 顾佰顺坐在病床上,没急着说话,而是上下打量着二人,沉默半晌之后,这才缓缓问道:“受谁指使,谁给你们拿的钱?” 二人都低着头,没有吭声。 顾佰顺插着手说道:“你们搞这一出没用。被全统局抓住的人,到现在还没有不吐口的。” 话音落下,其中一名留着平头的青年猛然抬起头来,目光死死盯着顾佰顺,咬着牙说道:“谁也没给我们钱,我们就是想弄死你!艹尼玛的,有你在龙城,这里就不可能好!算你命大,老子蹲了你两天,准备这么久,还是没弄死你!” 顾佰顺皱着眉头,没有吭声。 青年盯着他,继续骂道:“没人雇佣我们,咱哥俩都是福岗区码头的!你踏马一声令下,扫死了几千人!我父亲,我叔叔都在里面,所以我想弄死你!艹尼玛的,你以为你很正确吗?你们想打仗,老百姓就得跟着你们打!不想打,喊两声就直接弄死!那踏马是几千人的命,你说杀就杀,你不会做噩梦吗?顾佰顺,你踏马的不得好死!难怪你父母全死了,纯踏马活该!我就是没受过训练,我要是受过训练,肯定直接弄死你!” 青年眼珠子都红了,喊着喊着又激动起来。旁边的警卫迈步上前,砰地一声,一脚踹在他的脸上:“闭嘴!” 青年鼻子喷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但还是扯嗓子骂道:“顾佰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旁边另一名青年也跟着挣扎起来,警卫们上前咣咣一顿收拾,这才重新制服了二人。 顾佰顺看着被压倒在地上的二人,目光中透出一股深深的悲凉。 经过一系列的问话,他已经在心里评判出来,这两个人基本上没有撒谎,的确不是被某个组织培养出来的杀手,就是单纯的想弄死他。 而且,现在的龙城,想弄死他的人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是绝大一部分人都想杀他。 想到这里,顾佰顺身上弥漫出强烈的疲惫感,不由得靠在了床头上,冲着警卫们轻轻摆了摆手。 警卫们立刻把两名青年给送了出去,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看着身上沾着的灰尘,脸色苍白的顾佰顺,大熊嘴唇蠕动一下,有些结巴地劝说道:“其……其实,身居高位者,就容易……” 顾佰顺摆了摆手:“我明白,你去忙吧。” 大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在门外等着。 顾佰顺一个人坐在病房里,目光有些呆滞。此时此刻,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酸楚和无助。 他不知道自己在保护谁…… 是保护老黎派系吗?是为了他服务的这支政谠和信仰而战吗?可是这支政谠里,起码有九成以上的人想弄死他。 是保护龙城的民众吗?可是他干的又是刽子手的活,手上占满了鲜血。 而且,从自己遭遇刺杀,侥幸逃过一劫,到现在住院为止……不管是老黎派系,还是安系派系,他为之努力维护的政体内,没有一个高层来看望他。 要说没有一点失落,那是不可能的。顾佰顺十分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定位。 顾佰顺孤零零地坐在病床上,陷入了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