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是也没关系。”江蘅抬眸看她,瞳仁黑亮深邃,还没有后来喜怒莫测的阴云,对上她的视线,又不自在地闪躲一下,声音淡淡的,“我没有什么好值得你算计的。” 温枕雪觉得这话太丧气。 这是江蘅的梦,是江蘅一个人的独角戏,是他刻骨铭心的喜怒哀乐,可她现在坐在这里,搅扰进来,与梦的主人共看一夜雪,同温一盏茶。 粗茶苦涩,跟江蘅灰蒙蒙的少年时光一样。 她看向洞外飘零的落花,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做些什么。 “江蘅,你过得苦吗?” 篝火旁的少年略略掀眉,沉默许久,石破天惊地说了一句:“不苦,烦。” 温枕雪讶然于他话中的厌世感,吃惊地回头,仔细一想又觉得情理之中。 他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所爱,没有珍重…… 他跟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联系,他要如何爱这个世界? 原著中他黑化的最大一个原因是师父师娘的离世,两位长辈的存在,是吊着他没让他完全失控的一根胡萝卜,而恩师离去后,他变成了一个披着慈悲皮的疯子,行事不讲动机,单看心情,用潮流的话来讲,他平等地蔑视并且想创死所有人。 “江蘅……” 这只是个梦,温枕雪这样告诉自己。 不幸的是什么都不能改变,幸运的是什么都不会改变。 这只是个梦。 她可以任性一回。 任由同情泛滥,悲怜成灾……不必计较他日后是否会做坏事,不必思考自己帮了他是否会伤害无辜…… 做一次被善心支配的普通人。 反派先生一辈子都不快乐。 梦里。 就高兴一点吧。 “生辰快乐。” “我为你而来。” “愿你……且喜且乐,且以永日,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温枕雪翻出了压箱底的文墨存货,毫不吝啬地悉数奉上。 洞外又起了风,玉英纷落,一目苍茫。 她站在洞口,身形窈窕清雅,交领里探出一枝纤细玉颈,半侧身回头看向江蘅,脸上还含着笑。 少年看见了什么? 如果是梦境之外的江蘅,此刻应该是眸光闪烁,喜怒难辨,最后浑不在意一勾唇角,道:“谢谢?” 但他现在还不是“江蘅”。 所以他的怔忪明显,他的动容明显,他逐渐柔和的五官眉眼,都很明显。 “……嗯。”他很乖地应声。
生辰喜乐(2 / 2)